他催了好幾聲,鑑玉才氣沖沖地下去了。引玉又回到主殿,坐在權一真面前,道:“稍等吧,放得太遠了。你最近在幹什麼?應該過得挺順吧?聽說祈願的信徒翻了五倍,恭喜你啦。”
權一真道:“最近打了一隻狼妖。不懂什麼信徒,我只是打我的妖怪,他們都莫名其妙的。”
他說著就給引玉點了一遍他最近的戰況。引玉啃不下來的,他輕而易舉就啃下來了,這就好像你辛辛苦苦追求的心愛女子對你不屑一顧卻哭著喊著倒貼自己送到人家手裡,人家還懶得看一眼,實在不大是滋味。引玉的笑容不免有點更幹了。權一真又道:“剛才在中秋宴也看到你了,還想說話,沒想到你這麼快回來了。”
他終於不講自己打過的妖怪,引玉鬆了口氣,道:“嗯,有點事。”
權一真點頭道:“有人跟我說了,因為認錯了。”
聞言,引玉臉色微變,權一真卻渾然不覺,道:“太好笑了,笨成這樣!”
謝憐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道:“這……簡直慘不忍睹啊!”
他當然相信,權一真是真的覺得認錯了人很好笑,他也完全不懂這對引玉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好笑的事情,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再讓兩個人尬談下去就要窒息了。恰好,這時候鑑玉拿著禮盒出來了,他把禮盒遞給引玉,一句話不說就又進去了,引玉把禮盒遞給權一真,他一副很高興的樣子,當場就跳了起來。引玉的笑容裡已透露著疲倦,道:“你拿回去再看吧。”
權一真也留了這麼久了,點頭道:“好。我回去了。我下個月出巡,師兄有空一起去。”
引玉隨口敷衍了幾句。他一走,鑑玉就摔門大罵了:“什麼玩意兒啊!我看他是一出生就被他媽大頭朝下摔了個百十八遍吧?!要不然就是故意來噁心你的,什麼不懂信徒、莫名其妙,什麼出巡,存心炫耀來著?黑透了心,欺人太甚!”
這一回,他破口大罵,引玉也不攔了,自己走到殿後了。謝憐本能地覺得權一真拿走的那個禮盒有問題,道:“那裡面裝的就是錦衣仙吧?”
花城道:“猜對了。”
謝憐道:“那麼,錦衣仙就不是引玉送的了,罪責應該在鑑玉身上才對啊。為何後來罰那麼重?”
花城道:“三天後哥哥就知道了。”
清冷的引玉宮忽然射|入幾道陽光,引玉進入偏殿來,似乎在翻找什麼,翻箱倒櫃。誰知,翻著翻著,忽然從書案上卷宗裡翻出一隻金燦燦的釧子。他先還沒在意,須臾,突然一把抓起,道:“鑑玉?”
鑑玉從外面進來了,道:“什麼事?”
引玉拿著那隻釧子問道:“這金剛釧子怎麼在這裡?你沒送給他?我不是讓你裝禮盒了嗎?”
鑑玉道:“我送給他?他都不配我脫口唾沫賞他!”
引玉又好笑又好氣,道:“你該不會真的把那塊擦腳布送給他了吧?何必得罪人!”鑑玉卻詭笑道:“沒。我送的可是件好東西。”
他語氣有點怪異,引玉微微皺眉,道:“你到底送的什麼?”
鑑玉道:“上次你抓住的那件衣服。”
引玉臉色變了,道:“什麼?我說我怎麼找不到它。那件衣服可是能控制人心神,而且會吸血的!”說著就要出去,鑑玉卻一把抓住他,道:“哎!你急什麼!那件衣服能控制人心神,但送他的人是你,別人又控制不了他!還有吸血,我還不信他能拿神官怎麼樣,你看這都三天了,他有事兒嗎?這小子不是挺能耐的嗎?年輕有為嘛,這回就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了。”
引玉想了又想,在偏殿裡走來走去,最終,還是摔手道:“不行!這東西太危險了,出了事就完了!你怎麼這麼不知輕重!唉!”
說著便奔了出去,一路撞倒許多神官,先趕到奇英殿,不在,又到處抓人問:“我有急事找奇英,他在哪兒?”
那人道:“奇英?奇英殿下在神武殿集議呢!上天庭名列前茅的武神都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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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玉沒聽完便跑了。至神武殿,果然,謝憐的幾個熟面孔都在殿裡,正聽得聚精會神。然而,到了他也不能進去,第一因為這場集議沒有召集他,第二他就是進去了也沒法當著所有人說這件事,便先在殿外等候。透過窗花,看見權一真在裡面,身上穿的是一件頗為神氣、閃亮亮的鎧甲。
他倒是沒什麼異常,而靈文卻有些異常,神不守舍的,頻頻出錯,君吾道:“靈文?靈文?”
喊了好幾聲,靈文才猛地回過神來,道:“什麼?怎麼了?”
君吾笑道:“你今日是怎麼了?一直盯著奇英,莫非和我一樣,也覺得他這身新甲不錯?”
殿中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靈文道了聲慚愧,不著痕跡地抹去了額頭冷汗。若是當時,謝憐大概也會笑笑,但現在,卻知道她一定是在眼皮底下看到了權一真身上穿著自己做的那件血衣,感到毛骨悚然和心神震盪。
引玉在殿外走來走去,蹲地起立,備受煎熬。好容易熬到集議散了,權一真第一個走出來,在外面看到他,奇道:“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引玉趕緊站了起來,道:“你這件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