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冷笑道:“說不定真是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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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道:“你們以為人家絕境鬼王像我們這麼閒嗎?到一個村子裡陪我一起收破爛。”
“我們才不閒!”
“是是是……”
小山坡上,菩薺觀外三人都只聽到那少年在屋內慢悠悠走來走去的聲音,聽起來愜意得很,彷彿一點兒也不擔心任何事。南風沉聲道:“不行。還是得想個辦法,試一試他是不是絕。”
謝憐揉了揉眉心,道:“那你們試吧。不過不要鬧得太過分了,人家說不定真的只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公子呢?我跟這位小朋友挺投緣的,你們友好一點,不要欺負他。”
聽到“不要欺負他”一句,南風一臉一言難盡,而扶搖的白眼簡直要翻到腦後去了。叮囑了他們,再開啟門,三郎正低著頭,似乎在檢查那供桌的桌腳。謝憐輕咳一聲,道:“你沒事吧?”
三郎笑道:“我沒事。在看這桌子還修不修的好呢。”
謝憐溫聲道:“方才只是一場誤會,你可不要介意啊。”
三郎笑道:“既然你說了,我又怎麼會介意?興許他們是看我眼熟吧。”
扶搖涼颼颼地道:“是的。有點眼熟,所以剛才可能看錯了。”
三郎笑嘻嘻地道:“哦。巧得很,我瞧這兩位也有點眼熟。”
“……”
那二人雖仍是警惕,但也沒再有什麼過激舉動了。南風悶聲道:“給我騰一片地方,畫‘縮地千里’的陣法。”
“縮地千里”就是縮地術,顧名思義,縮千里山川為一步。除了每用一次就要消耗大量法力,無比便利。謝憐收了地上席子,道:“畫這兒吧。”
方才扶搖進來沒細看觀內陳設,現在在這歪歪扭扭的小破屋裡站了一會兒,四下打量,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模樣,蹙眉道:“你就住這種地方?”
謝憐給他拿了個凳子,道:“我一向都住這種地方。”
聞言,南風動作一頓,須臾,繼續畫陣。扶搖沒坐下,神色也微微凝了一下,說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有九分愣怔,也有一分,像是幸災樂禍。
但他很快就收起了這副異樣的神色,又道:“床呢?”
謝憐抱著席子,道:“這個就是。”
南風抬頭看了一眼那張席子,又低下了頭。扶搖瞟了一眼一旁的三郎,道:“你和他睡一起?”
謝憐道:“有什麼問題嗎?”
半晌,那兩人也沒再憋出一句話來,看來是沒有問題了。謝憐便轉頭,問道:“三郎啊,方才你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那半月妖道是什麼?接著說?”
三郎方才盯著他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目光漆黑黑的,聽謝憐問他,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好。”
頓了頓,他道:“那半月妖道,就是半月古國的國師。乃是妖道雙師之一。”
謝憐道:“妖道雙師必然是兩位,那還有一位是誰?”
三郎有問必答,道:“與半月國無關,是中原的一位妖道,叫做芳心國師。”
謝憐微微睜大了眼,繼續聽了下去。
原來,半月人力大無窮,且性情兇悍好鬥,又地處奇勢,掐住了中原與西域往來之路的重要關卡之一,兩國在邊境之地時常衝突,摩擦不斷,大小戰事紛繁。他們的國師通曉邪術,半月士兵對其十分信服,死心塌地追隨。
可是,兩百年前,中原一王朝終於出兵攻打,踏平了半月國。
半月國雖然滅了,但國師和士兵們的怨念不散,留下來作祟。半月國原本是一片綠洲,滅國變成半月關後,彷彿是被邪氣侵蝕,綠洲也漸漸被四周的戈壁吞沒了。據說夜裡人們還時常會遠遠看到身材高大、手持狼牙棒的半月士兵在戈壁上徘徊遊蕩,巡邏狩獵。原先此處有好幾萬居民,都逐漸生存不下去,遷移離去。同時,也有一個“每逢過關,失蹤過半”的傳說漸漸流傳開來:只要是來自中原的人從這裡過,都要留下一半的“買路財”——人命!
扶搖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你知道的可真多。”
三郎笑道:“哪裡哪裡。你們知道的比較少罷了。”
“……”
謝憐忍俊不禁,心想這小朋友真是牙尖嘴利。又聽三郎懶聲道:“不過是一些野史和志怪古籍裡的說法罷了。誰知道是不是真有這樣一位國師?甚至有沒有半月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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