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在進入這間病房之前，心裡還有一絲絲猜想，那麼現在的就是崩潰的。
在昏迷之前，他還告訴自己有可能，只是他聽錯了，有可能只是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表達清楚，有可能……
可是當猜測被揭穿，現實赤裸裸的擺在眼前的那一刻，他的心是受傷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丫頭對這個孩子所抱的期望。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丫頭，將自己心中所有的遺憾和不捨通通給予在孩子身上。
可現實卻偏偏這麼殘酷。
隨著冷莫言說話的聲音，顧雪曼那沉重的眼角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迷離的雙眼睜開，看向冷莫言時，眼神盡是空境。
“丫頭，你醒了！”一把緊緊將顧雪曼摟在懷裡，冷莫言眼淚再也抑制不住。
可以等到他再度鬆手放開顧雪曼時，他這才豁然發現了問題。
因為顧雪曼那空曠的眼神，似乎只是靜靜的盯著天花板上的某處。
“丫頭，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站的距離最近的小琴也察覺到了異常，隨即伸手在顧雪曼眼前晃了兩下，可以讓她感覺到惶恐的是，顧雪曼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冷莫言一驚，下一刻手掌已經按下了緊急呼叫鈴。
隨著醫生的初步檢查，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小曼有可能得了抑鬱症。
“這怎麼可能！”率先發問的是小琴，她一把緊緊抓住醫生的衣領，用力的搖晃了起來，“丫頭是那麼天真善良的一人，她的笑可以渲染全世界，她不可能得抑鬱症的！”
緊緊捏著醫生的衣領，小琴似乎要把心裡所有的情緒發洩出來，可當她看到醫生那一雙謹慎悲傷的眼神時，他她掌的力度竟然不自覺的放了許多。
“這根本不可能的，不是嗎？”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小琴久久的回不了神。
目光轉回病床上，此時的顧雪曼眼神之中依舊沒有變化，平靜的像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外面的所有事情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不，丫頭，都不可能！”
小琴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顧雪曼下一秒已經被抱起，再然後兩道身影已經衝出了病房。
“丫頭，你不可以這樣！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一個人扔下，我已經沒有了全世界，我不能再沒有你！”
冷莫言顫抖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隨即兩人已經站到了陽光下。
“你看看這明媚的陽光，還有這些春意盎然的植物，一切都在新生，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我們都還年輕，只要調理好身體，說不定明年我們就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空曠的花園裡，別無他人，只有冷莫言的聲音在迴盪，那些被聲音驚起的飛鳥與昆蟲，在花園裡來回撲打著翅膀，煽動的是滿滿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被陽光曬得刺眼，抑或是聽到冷莫言那悲情的聲音，顧雪曼那眼神這才慢慢找回了聚焦點，直到那目光落在了冷莫言身上，顧雪曼的眼眶突然紅了。
“大叔，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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