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軍的女兵們都剪了頭髮,林秋霞很滿意女兵們的態度,帶著他們排著隊離開,她們要徒步去三十里外的旅部。
一千新兵也已經到齊,趕來的有新兵的父母!在郭小五額示意下給新兵們一人弄了一個大紅花,戴在他們的胸前,看著在夕陽下的新兵們與父母道別。
郭小五看著哭泣的父母們,陷入了沉默!古今征戰踏入戰場的人,幾人能夠回來!?這些孩子的父母們都知道,孩子這一去後可能是一去不回。
然而為了南京,為了國家!為了保家衛國,這些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戰場,誰又能明白他們內心的痛與不捨。
當初投軍的時候,郭小五猶然記得!一切彷彿就在昨天,母親的哭泣聲!父親那落寞而無奈的背影,來回答自己的兒子,他們的不捨與疼愛,他們的擔心與期盼。
他們期盼著打完仗自己的孩子還能回來,能夠跪倒身邊說一聲:“娘,我回來了!”“爹!我回來了。”
“慈母手中線,遊子生上衣。臨行密密縫,唯恐遲遲歸!”郭小五吶吶自語,語氣低沉而悲涼。
“爹,娘!你們回吧,兒子一定能保家衛國,把小鬼子趕出去。”
“娘,我要是戰死了!您別傷心,兒子會在天上,看著您保護著您。”
“爹!二哥還在呢,恕孩兒不能盡孝了。”
“兒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雖為父捨不得,但身為男兒身!在國家有難時,就應該挺身而出,為保家衛國征戰沙場,若有一天兒子馬革裹屍時,為父會禱告列祖列宗,告知我兒忠義之名。”
“你膽子小,當了兵可不能怕死!不能拖後腿,不能讓人看不起咱家,要做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兒要是沒有回來,娘就給你立個排位,放在宗族的祠堂內,讓家裡的後代都知道,他們的祖先!為了國家付出了生命,付出想鮮血。
娘不傷心!”
“大哥,爹孃就交給您了,這碗酒我喝了!您對二老好些,等仗打完了,弟弟就跟大哥一起孝順爹孃。”
“打仗的時候多長個眼睛,躲著點兒……”
“集合……”郭傳民吼了起來,他嘶吼著聲音在顫抖!他的眼眶溼惹,強忍著淚水沒有落下來。
“爹,娘!走了……”
“等著我回來大哥……”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兒啊……爹等著你……”這是一個一身書生之氣的老者,他拄著柺杖,留著花白的山羊鬍須,他有五個兒子,而這個參軍的是最小的一個!他在喊出前兩句詩句的時候,已經背過身去,老淚縱橫。
新兵們開始集結,郭小五走到新兵們的面前,他凝望著鄉親父老敬了一個軍禮,一臉嚴肅道:“本將軍給父老們敬禮了!”
他沒有任何的承諾,他也擔不起承諾!沙場征戰生死有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這場戰爭中是否還能活著。
那位書生氣的老者,端著一碗酒,敲擊著柺杖走了過來,他把酒碗端起來說道:“老朽不說把我兒帶回來的話,為國效命不惜此身,是我兒的榮幸!但請將軍喝了這碗酒,讓鄉親們為將士們壯行。”
“好!”郭小五雙手把酒碗捧出來,他雙眼含淚,端著酒碗的手在微微顫抖著,高高舉起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好,好啊!將軍真乃豪爽之士也,但願將軍能驅逐日寇,光復我大好河山。”老者把酒碗接過來祝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