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5月18日,民國二十二年四月二十四日,晴!晌午。
北平城西郊的衚衕裡,遠離街道的喧鬧!一個巷子裡兩排四合院內住著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還有是在長城一戰部隊打的所剩無幾,已經沒有番號的將士。
這個衚衕巷子彷彿是已經被丟棄的地方!這些已經近三個月沒有被安排的殘兵敗將們,在這裡生活著,沒有米麵,更沒有軍隊任何口糧供應。
這讓這個殘兵營的將士到了自生自滅的地步,然而這裡有打了勝仗的,也有打了敗仗的。在昨日之前還送過來了幾十個殘兵,安排到了一個四合院中。
一號四合院子住著幾十個殘兵,這些殘兵都是從喜峰口下來的。分為兩個勢力,一方是獨立團的以郭小五為首的共九個弟兄,他們屬於左翼陣地。
而另一方就是右翼陣地的新一團,以胡副官為首共二十二個弟兄。
四合院內有兩間小偏房,分別在東西兩角處!恰巧兩人一人一間,郭小五住在西間。兩方唯一不同的是,這兩三個月胡四忠一方吃香的喝辣的,經藏有人出去帶回來一個窯姐,吃喝嫖賭進行一個月後,消停了下來。
新一團如今沒有了吃的,唯獨胡四忠還屯了了一些糧食,勉強度日。
獨立團呢只有郭小五連帶八個弟兄,從被送到殘兵營之後,弟兄們就吃好喝好,剩下就是訓練,在郭小五的監督下耍大刀。
而此時,中午時分!院子裡以李大柱為首,正與新一團的弟兄對峙,這是他們這一個多月來第十六天的幹架。
而幹架的目的,就是新一團的要虎口奪食,為了能吃上一口飽飯。
郭小五依靠自己獨立偏房的門口,蹲坐在門框旁,叼著一根菸深吸一口吐出來,看著院子裡要幹架的弟兄們。
在兩方中間架著一口大鍋,大鍋下燃燒著劈材!劈里啪啦的竄著火苗,而大鍋內香味四溢,咕嚕嚕熬沸騰著,熬著一鍋的豬肉白菜細粉湯。
拿著大勺子神情自若攪動著肉湯的是劉老爹,大鍋下的篝火旁蹲著的是於老頭,撥弄著燃燒的火堆。
李大柱帶頭一共六個弟兄,有熊二,王大水,還有四狗與馬大河,另一個是郭小五所在縣城另外一個鄉的。
獨立團生還的不只是郭小五他們九個人,還有七個囫圇個受了重傷,當天就被送到了醫院治療,如今還沒有歸隊,也許也不再回來!也可能沒有找到他們或者在歸隊的路上。
但無論哪兒個結果,郭小五在回北平的路上,求路過的醫護兵把他們抬走的時候,就已經放心下來,至少他們能養好傷,好好的活下來。
“狗造的,你們剛來的時候不是找窯姐嗎?整個院子裡都是浪蕩聲兒,弄的俺們都睡不著覺,大魚大肉的老子們過去要喝口酒,被你們給冷聲趕了出去。
咋?沒錢了,沒飯吃了來了?老規矩,滾蛋,少來噁心俺們。”李大柱怒斥道,這是他第十七次這麼驅趕新一團圍過來的兄弟,以前是五六個,然後七八個,一天比一天人多,到今天除了胡四忠胡副官,剩下的二十一個都圍了上來。
領頭的是一箇中尉排長,也是新一團現在除了胡少校的最高長官。沒辦法這是第十七天了,最少的也有的弟兄十天沒有見過肉腥味,也就是說十天之前,他們從戰場上弄回來的家當全部禍禍乾淨,過上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
然而今天他們在李大柱的謾罵諷刺下,卻再也沒有顧及自己的顏面!就圍在大鍋的對面,一人拿著一口碗,直接把李大柱無視了。
離開是不可能的,沒有吃上一口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離開的。
在新一團看來,虎口奪食那是不存在的,現在他們人多!要是急了眼群毆獨立團的,肉湯熟了,一人一碗沒得商量,要麼就捱揍,捱揍了還是要乖乖的讓弟兄吃上肉。
“吆喝,這是不要臉了啊!”李大柱咬著牙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