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五與毛蛋在閒聊中入睡,深夜雪越下越大!然而郭老二家的堂屋東間還點著煤油燈,郭老二與妻子在愁容中還沒有睡。
煤油燈在窗臺旁點燃著,寒風透過緊閉的窗戶縫隙吹進煤油燈的火苗跟著搖曳著。
二嫂抽泣著,眼睛裡的淚水滴落著用袖子不停的擦拭:“當家的,怎麼辦啊?眼看著雪越下越大,爹孃那裡算著日子就要斷糧了。”
“不是還能撐兩天的嗎?孩兒他娘放心,明兒一早我就把糧食送去。”郭老二勸慰道。
“大雪封了路,路上也不安全!這一送就兩個多月的口糧,你去俺咋放心啊。”二嫂哭泣著,丈夫是家裡的頂樑柱,路上要是出了事兒她更不情願!但爹孃又不能不管。
“往年扁擔會提前來,慧兒你就別哭了!再哭壞了身子,咱年年不是都管著娘嗎?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去咱孃家的路俺閉著眼睛都能走過去,熟的的很。”郭老二繼續勸慰道。
大雪封路,路上的河道與大坑都會被填平!要是不小心走錯了路掉進了幹坑裡還能爬起來,要是掉進了河水裡那是想活都活不了的。
去孃家送糧要走十幾裡的路,二嫂豈能不擔心。
“騾馬車不能走,我就一袋袋的扛著去!慧兒放心,到時候我拿著棍子探路就成。”郭老二繼續勸慰道,這才止住了妻子的擔心。
“明天一定要拿著長些的棍子!”二嫂這才上了床。
“放心吧!放心吧。”郭老二答應著,也脫衣裳上傳後吹滅了煤油燈。
窗外的寒風呼呼的颳著,雪花如鵝毛一樣飄落著!十幾裡外的張家莊,一處破舊的院落內,堂屋內傳出距離的咳嗽聲。
廚屋還生著火,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看著咕嚕嚕沸騰的藥罐煎熬著中藥!他一身的棉衣棉褲帶著十幾處補丁,頭上的棉帽也破舊的往外翻著棉瓤。
少年身材顯得很單薄,但那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扁擔啊,你娘回來了沒有啊!?”堂屋東間傳來蒼老虛弱的喊聲。
“爹,要回來了!”少年回應道。
這少年就是二嫂的弟弟扁擔,現在他也同樣擔心著娘!娘去大哥家借糧,去了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不是給爹煎藥他早就跑過去看看了。
家裡前天就斷了糧食,二姐夫還沒有把過冬的糧食送過來!如今下著大雪,看著這雪要下兩天才停,娘就想找大哥借點把這兩天過去。
爹生了病!為了養好身體是不能斷了吃食的。
張家莊的東頭最後一戶人家就是大哥家,距離自己家也不過幾十步的距離!而娘年歲大了,就是腿腳不方便也應該回來了。
娘想著也不借多,就借五斤玉米麵能撐個三五天的。
扁擔大哥家的院門前,站著一個裹著兜巾,白髮蒼蒼的老婦!破舊的棉襖棉褲中讓她在大雪中顯得很單薄,裹著的小腿下穿著覆蓋著補丁的棉布鞋。
“蘿頭兒!開開門……”
這是扁擔娘不知道多少次喊門,聲音都有些嘶啞!然而院門還緊閉著,可那堂屋的內間還亮著煤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