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完就把攥的很緊的手鬆開了，那銀幣和銅幣甚至不甚乾淨，上面還有怎麼都擦不乾淨的油汙，給人一種黏乎乎的感覺。
鳳泠的神識並不能感覺到老人的神情，但耳朵把所有話都聽了進去，鼻子還聞到了最天然的皂角香，和剛剛的高階香包完全是兩種感覺。
她朝著老人笑了笑，“一個銅幣就夠了，不知道婆婆是要算些什麼？”
鳳泠嘴上說著但已經開了天眼如同探照燈般把老人整個看了一遍，關乎過去與未來，還有她頭頂上明顯的代表善意的綠色。
老人聽到鳳泠的話把剛剛自己放下的錢幣又收了回來只留下一個銅幣在桌面上，顫顫巍巍地手把錢幣放回口袋裡面，“天師，信女錢氏想求天師幫信女算出信女小兒的訊息，這是小兒的生辰八字。”
黑筆寫著生辰八字的布條被遞到鳳泠的手裡，鳳泠假裝摩挲著檢視同時用天眼仔細檢視老人那段時間的記憶，那雙黑色鏡片下的鳳眼此時已經整個眼珠都變成了金色，直到尋到答案再又恢復正常的瞳色。
剛剛她看見了景象，其實老人的兒子早在小時候廟會走散的時候就有新人家收養了，現在也是婚姻美滿，並且領養他的養父母都還健在，再看老人這裡寡母一個，再找過去會不會有多餘的感覺。
許是鳳泠停頓了太久，老人眼底的光也漸漸熄滅，長嘆了一口氣再站起了身子摸向自己的柺杖。
“婆婆，我算到了，您的兒子就在隔壁鎮上，相隔一條小溪而已，如今有兒有女，若要尋就去橋頭那家人家。”鳳泠柔聲說道，她平時說話語速是屬於快的，但這次特意放緩了語氣，似是安撫的意思。
原來她一直苦苦尋找的孩兒就在與她一條小溪所隔小鎮裡，老人眼中的光或明或暗神色莫名，抓著柺杖的手又鬆開了，膝蓋微微彎下就要往下跪，嘴裡邊道，“信女錢氏謝過天師，他日有條件定會在家裡供奉天師的長生牌位。”
才微微彎曲就被鳳泠扶住了手，“婆婆，還有您兒子的養父母也對您兒子很好，若是實在想念就快點去吧，如今您的外孫女正在辦滿月酒呢。”
“謝謝，真的謝謝。”老人聽到鳳泠的話也不堅持跪下了，再鞠了兩個躬邁著顫顫巍巍的步子離開了。
鳳泠這個時候站起身來把剛剛掛上去的鐵口神算又摘了下來，剛剛那一下用眼過度不能再繼續算了，所以這才剛開張不久就要關門了。
“小泠泠，你眼睛好紅。”眼尖的齊靜文注意到了眼鏡後面鳳泠紅紅的瞳孔不由得擔心道。
“啊，沒事。”鳳泠笑著把眼鏡摘了下來，她剛剛多看了幾眼未來，那個老人只剩下五天壽命了，這也是她為什麼選擇全盤托出的關係，就讓她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含飴弄孫吧。“我只是迷著了。”
即使可能會像一個旁觀者般的最親的人，但也算了無遺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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