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溼腐黑柴，
腿如溼腐黑柴，
一雙爬滿裂紋的拖鞋，
一個灰花褲衩，
一件土黑爛體恤，
臉瘦進了短髮裡頭，
漆黑一團，
唯有一雙眼，
死死的盯著我從他身旁走過，
他期待我腳步的停留，
他身前的籮筐裡，
西瓜都不願意跟他尷尬相處著，
他想要錢，
我知道，
西瓜也知道，
西瓜知道自己只是他的貨物，
貨物也有貨物的尊嚴，
個個都端得像模像樣，
我有點心動，
可這個賣瓜的老農，
一動不動，
一言不發，
就這樣佝僂著，
坐著，
死死的盯著我，
神呀！他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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