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笑的溫柔詭異：“太子弟弟說他尚且年幼，正是玩鬧時候呢。”
“至於政事，自然還早了。”雲昭不動聲色的上眼藥。
皇上一撩眼皮，吧嗒吧嗒抽了一嘴子阿芙蓉，眼神逐漸渙散，聲音含糊不清。
“既然如此，這個太子，換個人來當。”
“是。”雲昭低眉順眼地應下，言辭間恭敬未減。
滿屋的宮人皆垂首，眼底堆滿麻木，堂堂一國太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沒了，當真是可笑至極。
這天下，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對這些人的想法恍若未聞，雲昭低頭看著手邊的文書，對著宮人吩咐：“請戶部尚書來。”
這邊么么徑直去了護國寺，上次上山時她跟著宋閣主一起來，老人家年歲大了，上山也坐了小轎，一路被抬到山頂。
這回她獨自前來，也不許人跟隨，只循著漫長的石階往上爬。
好在原身有點功夫底子在，她行在期間也不費事，原本有些煩躁的心緒也逐漸安寧。
護國寺中香火鼎盛一如往常，么么一步步爬上去，卻在進門前踟躕著，不敢踏入其中。
“小施主。”門口的沙彌認出了她，笑著迎上前來：“靜安大師等您許久了。”
“他知道我要來？”么么大吃一驚，心說這個小世界不是正兒八經地古代世界麼？怎麼也玩掐算這一套？
小沙彌笑而不語，只管帶她往裡走。
越往裡，么么便越是放鬆，曾經有一點點厭惡的檀香味也叫她覺著心安。
一直到穿過竹林進了小院，么么腳下步子發急，三兩步便躍上前，急急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急促的腳步驟然停止，么么站在院門口，早早地就癟了嘴，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
知道靜安大師打了個稽首唸了聲佛，她才按捺住內心的委屈上前回禮。
【師尊，老妖婆不理我了……】
孩子的心思敏銳，么么本能地感受到了雲昭突然之間的疏遠，卻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
甚至不知道這些事究竟該不該同眼前這個人說。
畢竟這位沒了曾經的記憶，只當自己是個小小的僧侶。
再度將人引入舍內，靜安重新煮了竹葉茶，么么瞧著杯中的青翠之色，眼底神色未明。
“尚未恭喜小施主。”靜安斟酌著開口，聲音裡卻是平古無波，並無半分歡喜。
么么翻了個小白眼，嘟囔著問：“有什麼好恭喜的？”
這長寧閣又不是她想要的！
靜安失笑搖頭，又將桌上的綠豆糕往她面前推了推。
么么近日來都未好好吃過飯，這會兒見到信賴的人，難得有了胃口，竟將這一疊點心吃了個七七八八。
瞧著她這副貪吃樣子，靜安輕笑，滿眼皆是慈愛。
只等么么將最後一口點心嚥下，他才溫聲問：“她可還好？”
么么眼角微抽，心說果然躲不過狗糧。
她灌了半杯茶後才點頭又搖頭：“好也不好。”
登高易跌重，倒也不是她不信老妖婆的能力，只是她鬧不懂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是麼。”靜安幽幽嘆息，目光從么么身上透過，虛虛的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阿彌陀佛。”么么裝模作樣的唸了聲佛，又對著靜安問：“要不，你親眼去看看她？”
正好打探下那老妖婆腦子裡裝的究竟是水還是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