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違親眼看到自己的肉身化作無形,頹然地飄在沙發上方,他索性盤腿坐在那裡。
此時,夢天捂著傷口走過來,夢白見他手上鮮血淋漓,走到角落扯了一把草,揉碎了。蓋在出血的地方。唸唸有詞:“日出東方一點油,手執金鞭騎白牛,三聲喝住長流水。禁止洪門不準流。雪山童子來,雪山童子到,雪山童子止。”
血立刻止住了,林依玲驚喜。夢天說道:“小傷而已。”
夢白回頭,“爸。那個就是老祖宗,夢違。”
夢天忙上前拜見了一番。
夢白看著垂頭喪氣的老祖宗:“說吧,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唉。”夢違懊惱道:“當年我也是一代獵鬼師,斬妖殺鬼。路見不平的好漢子,又娶了你祖奶奶,得嬌妻。生了一兒一女,生活得好不自在。可惜好景不長,偏偏遇上天煞橫空出世,他原本被上古巫師封印在雪山之中,封印失效後跑到陽間為所欲為,到處附人身體,普通人哪裡受得了他的晦氣,非死即傷,總要遭受點害處。”
“多人聯合請我對付天煞,酬金千兩金。”夢違說道:“我自恃甚高,研究許久發現他曾在一座有紫金的山裡顯過形,可能對紫金無解,我自認為找到他的軟肋,大膽出手,結果攻擊不成,還讓他附在我的身體裡,偽裝成我生活了一年。”
“一年時間,他貪戀正常人的生活,更愛上了你的祖奶奶,”夢違說道:“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怎麼可能不露餡,你祖奶奶發現不對勁,結果這傢伙惱羞成怒,推攘中殺了你的祖奶奶,之後倉惶離開,我的三魂七魄封鎖一年,雖然弱了些,但總算保命。”
夢白心裡一動:“你和他同歸於盡,打一開始就是報復?”
“一雙子女已經成年,我沒有牽掛。”夢違說道:“結果就是你看到的,我以地眼之煞對扛天之煞氣,再以紫金混以硃砂黑狗血制之,他想成為夢違,好,我就如他的願,引他入局,殺妻之恨必報,可惜,還是讓他跑了出來。”
“我騙你要投胎轉世,其實只想找到他,化了當年的仇冤。”夢違摸摸鼻子,尷尬道:“咳,別看我吊兒郎當,也有一顆大愛之心,不想連累自己的後代。”
夢白聽了,一頭瀑布汗,這位老祖宗和自己真的像,十足十地自我感覺良好。
“但他倒黴,遇上夢家的後人,滿以為生死薄可以讓他徹底入了三界,但是棋差一著。”林傾城總結道:“化為鬼身,反而失去優勢。”
“生死薄雖然非同一般,但是,越是出類拔萃的東西越會引來麻煩。”夢違一本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孫子們,祖宗爺爺要走了,你們好自為之,找機會毀了這樣東西。”
老祖宗與巫咸說的話如出一轍,夢白伸手一握,生死薄回到手腕,重新化身為手串,它們徐徐顫動,似在低聲附和老祖宗的話。
“小孫子,送祖宗爺爺一程,青出於藍勝於藍,祖宗爺爺放心。”夢違說道:“如果能再添得一子一女,夢家祖先有靈就欣慰了。”
夢白盤腿坐下,內心突然酸楚,相逢,又離別,緣起緣滅,不過一場煙雲,親手送走的人與鬼不計其數,但只有與已相關的親人、朋友與愛人才會如此刻骨銘心。
在夢白的誦唸聲中,老祖宗的身影越來越淡,直至徹底消失,夢白睜開眼,長長地嘆口氣。
這一夜稀裡糊塗地過去,夢白躺在床上熟睡時,已是凌晨三點,剛進入夢裡,生死薄和羊毫筆同時跳出來,一左一右將夢白夾在中間。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你擅自將煞氣化身寫在鬼界,導致他化為鬼身,你沒什麼想說的嗎?”生死薄老道地說道,同時揚起來朝夢白的頭敲過去,夢白伸手擋住,再將生死薄反握在掌中,不妨羊毫筆彈起來,狠狠地抽在夢白額頭:“胡來!”
“我問你們,如果不用這招。有法子對付天煞嗎?”夢白振振有詞。
兩隻同時啞然,夢白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寫上去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現在可以得出結論——道不同不相為謀,界不同不能過界,他是天煞就只能當煞,過了界,過猶不及。經過這件事情。我深有體會,以後運用生死薄更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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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薄無奈地說道:“除了這一點,還有呢?”
“還有什麼?”夢白一臉無辜。突然明白了:“放心,鬼妖不同界,兩界之間的變數應當順其自然,我絕不會人為改變。把妖變成鬼,把鬼變成妖。當然,遇到意外情況則調整,放心,我自有分寸。”
“分寸二字說得容易。做得難。”羊毫筆說道:“你可要曉得輕重,已經連續兩次擅改生死薄,以後若有相同情況。更要謹慎。”
夢白打了一個呵欠:“知道了,你們真沒勁。”
解決了天煞的事情。林傾城幾人一合計,打算收拾東西去往青丘,籌辦婚禮。
眾人一商量妥當,便開始整理行李,購買馬車、馬匹、食物和日常用品,開始趕路。
林傾城、夜月、玲瓏、夢白、林依玲和夢天六人,馬不停蹄的幹了一天路,看色已經不早,他們便直接在一片空地上安營紮寨了。
簡單吃過晚飯後,夢天給自己和夢白、夜月排了崗,輪崗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