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上的定身符已經不見了,夢白掏出另一張,正要衝過去重新定上,少年雙膝一軟,撲通跪下,頭也低低地垂下去,雙臂頹然地落下!
林傾城心裡忽然湧出一股奇異的感覺,鼻子發酸不說,胸口還悶悶地,她不由分說地跑上去,抱著少年的身子,哪裡管他是死是活,“你怎麼樣?”
少年的身子依然有彈性,握住後,林傾城倒抽了一口氣,這股莫名的熟悉感腫麼回事?
少年的身子栽進林傾城的懷裡,而後恢復平靜,夢白立刻上前:“小城。”
“沒事,他又沒知覺了。”林傾城說道:“可是……”
她握住少年的手,仔細地感覺了一下:“有溫度!”
夢白上前摸了一下少年的前額,說道:“人體平均面板溫度是33。5度,足下最低,頭部最熱,他的溫度還沒有達到正常人的標準,屍溫的溫度要參考死亡時間,但絕不可能達到二十度的溫度。”
他又低頭聽心跳,檢視少年的眼瞼,微微側頭陷入沉思,良久才說道:“他的情況更類似於冬眠。”
冬眠是修眠現象的一種。是動物對冬季不利的外界環境條件,比如寒冷和食物不足的一種適應。主要表現為不活動,心跳緩慢,體溫下降和陷入昏睡狀態。
“那他現在到底算生算死?”林傾城有些混亂。
“生理上來說早就死了。”夢白來了一個大喘氣:“不過現在來看,身體有復甦的跡像,你們看他的眼珠子,原本是灰白的,現在看看眼瞼。有血絲,這不太可能啊。”
林傾城的手按在少年的膝關節上,用力地往下一按,只見少年的腿抽動了一下,“反射神經也有反應。太邪氣了,不會真活過來吧?”
“不行,我得再看一下。”夢白不確定的說道。
夢白一下子掀起少年的白袍子。林傾城和玲瓏馬上扭轉頭。非禮勿視!
“又不是沒穿衣服,你們緊張什麼。”夢白一邊吐槽,一邊將手按在少年的肚臍上。感覺不出來,他又摸索著將手放在少年的大小周天處,掌心被一股生氣擠得充盈,一股若隱若無的生氣正在少年的大小周天轉動。手掌在少年柔嫩的肌膚緩緩滑動,終於在心臟處停下。
這股生氣的來源究竟是什麼呢?
“先把他抬回去。大家輪流看守。”夢白說道。
少年的屍體重新回到陰沉木棺,棺蓋沒有覆上,林傾城看著少年的臉,反而笑了:“如果我們認識。等你睜開眼,能不能認出我?”
大家按說好的,兩兩一組守著陰沉木棺。一連幾天下來,少年身子除了偶爾抽搐。並沒有其它異樣的表情,只能到達動物的體溫,具備動物的生命體徵,恐怕只能停留於此了。
三天的時間悄然流逝,沒能等來屍體的復活。
倒是老人的氣色好了不少,臉頰飽滿,額頭不再凹陷,臉泛紅光,比之前的狀態好了很多。
這天中午正好論到夢白和玲瓏值班看守少年,夢白剛要出屋去打點開水,身後就傳來了玲瓏的尖叫聲。
夢白忙轉身,只見棺材蓋子被橫掃到角落,玲瓏被那名少年勒住脖子,一張臉憋得通紅,少年嘴裡發出呼喝之聲,將玲瓏拽到牆邊,卡住她的脖子,作勢就要咬下去!
“少撒野。”夢白大喝一聲,上前一步,同時用血光刃的背刃卡在少年的下巴上,他張開嘴,卻沒能咬下去,夢白順勢提膝攻向他的肚子,見他不為所動,肘擊在他的胳膊上,他雙手一軟,聽到動靜已經趕到的林傾城上前拉住玲瓏的手一扯,將她帶了出來。
“玲瓏,你怎麼樣?”見玲瓏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林傾城匆忙撫上她的後背替她順氣,擔心的問道。
“大小姐,我沒事,那傢伙好大的力氣。”
此時,少年怒吼一聲,一頭扎進夢白的懷裡,強大的力度讓夢白“撲通”一聲撞在牆上,後背生疼,少年退後一步,下巴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印子,“呼……”他吸了一口氣,灰白的眸子現在血紅,胸腔的心躍動明顯。
林傾城將心一橫,上前拉住少年的手,握住手腕後用力一扯,右腿壓到他的膝蓋,大喝一聲,將全身的力量壓下去,少年猝不及防,身子往後一仰,後腦著地,林傾城見識過他剛才的蠻力,不敢大意,將整個身子的力量再次壓下,讓他動彈不得。
一頭長髮披散下去,兩人臉對臉,眼對眼,少年的喉嚨發緊,林傾城心生異樣,略一遲疑,少年的手指揚起來,揮向林傾城,頭往後一仰,可惜慢了一拍,臉上被抓出長長的一道血痕,臉上火辣辣地疼,她死活不鬆手,身子欺下去:“別動。”
血滴出來,落進少年的鼻腔,又在瞬間滑落,人的五官原本就是相通的,一滴血下去,少年呆若木雞,突然周身一緊,雙眼往上一翻,他大吼一聲,頓時七竅冒出黑光,如同噴氣的蒸氣火車。
夢白唯恐他傷了林傾城,他讓夜月將林傾城抱起來,自己則一腳踩在少年的肚子上,少年的脖子往後一擰,嘴裡吐出一股黑血,打溼了原本潔淨的白袍子,一股惡臭襲來,夢白說道:“五臟內腑的髒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