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說過不收女學生。”
“那你兩年前要收的是什麼東西？”小怪物態度很差，嗤笑道：“女鬼嗎？”
關鎮雙眸一凝，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說那不一樣，“咱們欠了米家人情，我總要——”
“那就別走了，”小怪物突然翻臉，“留下慢慢給釵釵治病，她什麼時候治好你什麼時候走。”
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關鎮一本正經道：“這是兩碼事，小美會捅出那麼大漏子，本來就是因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哪嗎？”小怪物直視關鎮，目光是不符合年齡的陰鬱冷漠，“本來就用不著你教釵釵，掛個名而已，都掛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嗎？”
連爺爺都是假的，當個假老師倒不樂意了？
眼前這幅畫面古怪至極。
十一歲的小怪物對著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一個稚嫩青澀，一個人老成精，本應是祖孫情深，抑或是單方面壓制，可眼前......竟像是互不讓步，又像是互相試探。
然而，也只是像罷了，本質上根本就不是。
一直冷眼旁觀的蔣釵看不下去了。
為人師表、道貌岸然的老師，竟然欺負個孩子，即便是個小怪物，也依舊是個孩子，不像話！
她伸手，扯了扯姜策的衣袖，“小......姜少，我很感激你們幫我，但也不用讓我當你爺爺的學生吧？這不是挾恩圖報嗎？”
挾恩圖報？眾人驚呆。
小姑娘年紀小，是不是用錯詞兒了？她知道挾恩圖報的意思嗎？
姜策也有些傻眼，本能的看向蔣釵。
只見小姑娘抬手，理了理耳邊微亂的髮絲，並若有似無的捏了下小巧的耳垂。
窗外灑進幾縷冬日的暖陽，落在她的周身，變成了輕輕搖曳的光暈，白嫩的小臉上，眉眼清清亮亮。
她就像那束亮閃閃的金線，暖暖的照進了房間，也照亮了姜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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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他懂！
夢裡，姜策要走了，一無所知的釵釵依舊在囉哩囉嗦，他就吼了她，說“閉嘴”，很兇。
釵釵嚇了一跳，眼淚便噼裡啪啦的滾落，他很後悔，答應以後不再兇她，想要她安靜聽話就摸摸耳垂。
所以......釵釵要他安靜聽話了。
小怪物果真安靜下來，稚嫩的桃花眼裡熠熠生輝，說：“好，不願意當就不當，反正他倆也只會誤人子弟。”
他倆......
元潤氣極，“阿少，我什麼都沒說，老老實實坐在這兒，你這是傷及無辜！”
小怪物依舊很安靜，安靜的都不理人了。
元潤又看向蔣釵，“小姑娘，我可是很樂意做你老師的，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年輕那會兒不得了，想當初我留洋歸來——”
“老元。”關鎮似笑非笑的打斷，“我記得你說過，不收學生了，太累。”
元潤笑的彌勒佛似的，說我又不累了，搞了一輩子科研，教了一大堆學生，原本可累了，“可我現在突然就不累了，你說怪不怪？”
關鎮頷首，說挺好的，“米家人要是知道你又不累了，一定很開心。”
聽了這話，元潤笑的更歡快了，“我看到阿釵是不累了，看到別人還是得累，我無兒無女一輩子，就打算收個貼心的學生，收了就關門，誰來也不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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