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葛家之時,蔣釵曾有過一瞬間想要求助,葛家姐弟都以為她睡著了,防備不足,如果她突然掙扎著喊叫,沈慶輝也許會醒來。
然而,當她瞄到葛家門外之人時,瞬間就放棄了求助的念頭。
癟犢子......張志強!
蔣釵想,她是越來越沒出息了,為了女漢子和一坨爛泥,居然再次以身犯險了。
前世的安全顧問勝叔曾點評過她,只要目標足夠吸引人,她隨時都會大肚子踩鋼絲,鼻樑骨上推車子,完全不懂什麼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真是句中肯之言,所以她決定......下次一定注意。
眼下她靠坐在一輛麵包車的後排,倚著車窗裝睡,右前方坐著位年輕女子,駕駛位上是癟犢子,葛老四坐在副駕。
癟犢子顯然很慌亂,他上車才認出了蔣釵,說這不是映峨的外甥女嗎?大家找她都找瘋了,你們要幹什麼?她這是怎麼了?
葛老四態度很差,說崽子打了安定睡死了,你趕緊開車,出了縣城再說。
癟犢子似乎很怕葛老四,一腳油門下去,乖乖開起車來。
車一開,葛老四開始抽菸,蔣釵頭更暈了,身上依舊是忽冷忽熱,她知道這次燒的不輕。
關小八曾說,耿維師弟的狀況和她很像,但比她嚴重,其中就包括髮燒。
她想,病情惡化了,如此說來,鋌而走險是對的。
她無法確定關家人的目的,也無法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況,更無法確定到底能不能治好。
所以,得做最壞的打算。
萬一自己沒時間了,耿爛泥卻依舊扶不起來,那馮映峨就會走上前世的老路,橫死。
當務之急便是不惜一切代價,破壞癟犢子跟馮映峨的婚事。
至於怎麼破壞,就得見機行事了。
隱約記得,葛老四似乎在物資局上班,而癟犢子在物資局開車,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倆人就是同事。
普通同事是不可能幫這樣的忙,這裡一定有貓膩,興許就是改變馮映峨命運的契機。
蔣釵腦子轉的飛快,同時掀開眼角觀察車上的其他人,只見那年輕女子正跟前排的葛老四打情罵俏,沒注意阿釵,她便悄悄摸出塊糖,塞進嘴裡含著。
沒有退燒藥,先繼續磕糖。
她也有些擔憂,兜裡糖不多了,只剩三根棒棒糖和兩塊橡皮糖,怕是沒機會補貨的。
另一邊,癟犢子很害怕,開車也不如平時穩。
葛老四注意到了,罵了幾句,又遞給他根菸。
眼看出了縣城,葛老四說志強你不用怕,把人送去青陽,咱們馬上回來,誰也不知道。
蔣釵靜下心來,豎起耳朵聽他們對話。
從幾人的對話中得知,年輕女子叫趙莉莉,是葛老四的物件。
他們的目的地是青陽市,那邊有位“君姐”,會接手蔣釵。
八十年代末期,國內經濟迅速發展,與之對應的,不法行當也暗中滋生。
蔣釵猜測,所謂的君姐可能是人販子之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