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蟬想當眾落蔣映嵐面子,沈慶豐卻惱了。
“瞎說什麼?老三受傷,手上沒力氣,丹蟬你怎麼張口就胡咧咧呢?”
這話說的有些勉強,端不住湯會潑人背上?
沈慶豐一時之間找不到更合適的藉口,左右同事們也不好意思仔細問,便模稜兩可的說了這麼一句。
果然,幾個同事對視一眼,不再多問。
偏葛鳳香是個例外,她心疼的掃了眼那隻打著石膏的腿,“大過年的傷成這樣,慶輝哥心情肯定不好,嫂子別往心裡去。”
哎呦?
說的好像她是沈慶輝的什麼人似的,而且直接蓋章認定沈慶輝故意潑蔣映嵐一身湯水。
沈慶輝心裡一咯噔,鳳香向來不爭不搶,今天怎麼了?
“怎能不往心裡去?”蔣映嵐嘆了口氣,按住蔣釵的肩膀,“既然你問的這麼仔細,我也不怕大家笑話,這湯是滾燙著潑向阿釵的,孩子細皮嫩肉哪受得住?我就替她擋了。”
葛鳳香臉色一僵,說的像她逼著蔣映嵐自曝家醜似的。
用滾燙的湯潑年幼的女兒,這不是虐待嗎?
沈慶輝臉頰抽搐,沈長裕忙道:“老三沒端穩,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蔣釵笑吟吟的看著葛鳳香,“我知道我爸心情不好,我跟我媽都沒往心裡去,阿姨你別擔心。”
這......就尷尬了。
眾人坐立不安,小孩子的話怎麼這麼彆扭?
有那隱約猜到葛鳳香和沈慶輝關係的,頓時覺得多餘走這躺。
“蔣釵你閉嘴!”沈慶輝惱羞成怒,“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你還有沒有——”
“你才給我閉嘴!”顧及著人多,沈慶豐忍了半天,現在憋不住了,“老三!別以為傷了腿全家都得讓著你,拿孩子出氣,你出息大發了!”
轉頭又看向蔣映嵐,說委屈弟妹了,趕緊去看看有沒有燙傷,阿釵幫你媽抹燙傷藥。
他對蔣釵也有些不滿,都說了手上沒力氣,蔣釵還要說“是故意的”,可又沒法和孩子計較,任誰被父親這樣對待,都是要不滿的。
蔣釵也惦記著燙傷,拉著蔣映嵐去了隔壁,心裡記下了這筆賬。
蔣映嵐後背一片紅,好在棉襖厚實,不算嚴重。
蔣釵咬著牙幫她抹藥,多少年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了,為毛讓她回到無權無勢的八歲,她不怕忍耐,卻受不了讓蔣映嵐忍耐,在這噁心的沈家,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蔣映嵐望著窗外,喃喃,“釵,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哈?!這就是母女連心嗎?
“媽!咱們走吧?”
“大過年的,去哪呢?”
怎麼都得年後才能做打算。
三河習俗,出嫁女不能回孃家過年,否則會被人指手畫腳,馮世海不會允許,孃家哥哥們也不會允許。
蔣釵腦子裡迅速盤算著,手上也沒閒著,幫蔣映嵐塗好了藥,又幫她換好衣服,才小聲問:“媽你打算怎麼離婚?”
蔣映嵐拉過女兒,認真看著她,囡囡大了,應該能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