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打糕蒸饃貼窗花。
蔣釵一覺醒來,就看到蔣映嵐正坐在炕頭剪窗花。
她手很巧,正剪著一幅年年有魚,動作麻利的讓人眼花繚亂,剪的也是活靈活現。
“媽,你好厲害。”
“呀,醒啦。”蔣映嵐急忙放下剪紙,轉身拿過炕桌上的糖水,繼續給女兒灌,小孩子正長身體,得好好補補,又說給女兒蒸了雞蛋羹,一會多吃些。
蔣釵隨口問了幾句,知道沈慶輝還沒回來,羅招弟昨晚摔摔打打罵了一通,沈慶豐給攔了,之前的事就算揭過去了。
早飯時,蔣釵得到了一份“豪華”雞蛋羹,三顆雞蛋蒸了一大搪瓷碗,上頭澆著肉沫和蘑菇碎打的滷,主位上的羅招弟掃了一眼,臉色更難看了。
沈鈴看的眼熱,說她也想吃帶肉的雞蛋羹。
趙貴菊就說:“昨天殺豬菜剩那麼些,不比雞蛋羹好吃嗎?”
“......小灶多好吃。”
不過是感冒,沒完沒了的吃小灶,她生病時可沒這待遇。
蔣釵悶頭吃飯,沒讓沈鈴,也沒說話。
沈鈴攀比心重,別人有她就得有,然而趙貴菊沒工作,哪有蔣映嵐的底氣?
所以說,女人什麼時候都得經濟獨立,不管走到哪裡都有話語權。
沈鈴心裡不舒服了,蔣釵向來都會讓她,這次卻沒吭聲。
聯想到之前被被踢的程曉楠,沈鈴當然不敢以身犯險,瞄了眼拉長老臉的羅招弟,沈鈴眼珠一轉,又看向一旁安靜喝粥的沈針。
“堂姐,你想吃雞蛋羹嗎?帶肉的哦”
沈針撇嘴,“在家天天吃,早吃膩了。”
這話許是實情,此時說來就顯得猖狂了,到底是年紀小,只比沈鈴大了幾個月,那份帶著傲慢的優越感,展現的淋漓盡致。
聞言,灶上忙著的秦喜玉回頭,瞪了眼沈針,“怎麼說話呢?你爸聽了又要訓你。”
沈慶豐昨晚去了程家,回來又與沈長裕聊到半夜,現在還沒起床。
“訓什麼?”羅招弟陰陽怪氣道:“老三媳婦,這麼多孩子在這,你也好意思蒸一碗雞蛋羹?”
要不是老大攔著,她非收拾這潑婦不可,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讓她好過!
秦喜玉正從大鍋裡往外端牛奶,聽了這話就頓住了,她只給沈銘和沈針熱了奶......
倒不是心疼這點牛奶錢,是婆婆知道她家孩子有喝牛奶的習慣,提前跟奶牛場訂的,往年都是如此,只訂倆孩子的份兒,說不用給其他人訂。
蔣映嵐早有準備,自若道:“就像二嫂說的,殺豬菜那麼多,不比雞蛋羹好吃?”又解釋說阿釵剛生了病,不能吃太油膩,雞蛋羹裡只放了一點廋肉。
如果多蒸幾碗雞蛋羹,羅招弟一準又要說她浪費殺豬菜,大手大腳不會過日子。
說完,蔣映嵐又看向灶間,“大嫂,快點來吃飯吧,一會就冷了。”
不就是牛奶嗎?又不是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