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蔣映嵐帶著阿釵住在了孃家。
馮宏寶一開始還勸了幾句,馮映峨則是又氣又愧,如果前天沒吵那場架,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也不知蔣映嵐是怎麼跟弟弟妹妹說的,總之是暫時把家人安撫住了。
蔣釵也沒再多問,一夜無事到天亮。
再次醒來就是臘月二十七了。
沈家這邊一早開始燒水磨刀準備殺豬,十分熱鬧。
這個年代殺年豬是件大事,實在親戚和關係好的鄰居都會請來幫忙和吃殺豬菜,走時一般還給提上一二斤豬肉。
從昨晚回來開始,沈慶輝臉色就不好,也沒跟家人仔細說,只說蔣映嵐要在孃家住一晚,轉頭就進了西屋。
羅招弟聽了撇撇嘴,心道這兩口子是鬧上了,就該這樣治媳婦,有本事她蔣映嵐永遠別回來。
早飯時,沈慶輝臉色依舊不好看,沈長裕就讓他一會去趟馮家,把親家馮世海請過來吃殺豬菜,又讓沈慶和去程家和趙家,把另外兩位住在三河的親家也請過來。
羅招弟一聽就不幹了,“請啥請?曉楠腦袋瓜子流了那麼多血,馮世海他好意思見程老弟嗎?”
“哎呀,兩個孩子鬧架,跟親家有什麼關係?再說就磕破層皮,哪有你說那麼嚇人——”
“我說不許請!”
羅招弟在家裡慣來一手遮天,她眼睛一瞪,沈長裕不敢吭聲了。
趙貴菊吃飯很快,狼吞虎嚥著還不忘插嘴,“爸,就聽我媽的吧,昨晚老三回來的晚,你們許是沒看見,老三臉都腫的呢。”
說罷,笑呵呵的看了沈慶輝一眼,“現在倒看不出來了。”
請的人越少越好,豬肉就那麼些,省下自家吃多好。
羅招弟年紀大了,昨晚天色黑沒注意到,此時聽聞,頓時驚怒交加,問沈慶輝是不是蔣映嵐打的。
沈慶輝臉色更難看了,他向來要面子,從不跟人說這些,家裡人也不例外。
他說:“不是,二嫂看錯了。”
看錯?
羅招弟才不信,老二媳婦是沒用,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就眼神兒最好,好吃的不管藏哪,都能叫她給找到。
“你騙鬼呢?”
老太太出離憤怒了,說蔣映嵐那個潑婦!早聽說她在河西村打架出了名,我還當老孃們嘴碎,沒往心裡去,沒想到她連自個男人都打,還給打腫了!
又追問沈慶輝,說她到底打過你幾回,你怎麼不說,我非得找馮世海好好說道說道不可,老馮家怎麼專養女流氓?這毛病要不給她治好了,乾脆跟她離婚!
離婚?
一直悶頭吃飯的沈慶和嚇了一跳,“媽你可別胡說,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多大點事兒啊?別動不動就拿離婚嚇唬人,讓鄰居聽了影響不好。”
三河縣雖離帝都不算遠,卻是四面環山,交通不便。
這裡經濟落後,思想封閉,很少有人會離婚,都覺得是件丟人現眼的事兒。
要是蔣釵聽到羅招弟的話,一準兒會挑撥蔣映嵐沒事就揍男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