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暻剛被施完針還需要靜養,不能著急趕路,只能在林中夜宿。
不能生火,只能兩兩相互取暖。
“念兒到外公這來,看外公這有什麼寶貝?”神草招呼念兒過去,從懷中掏出個小荷包來。
“外公,這是個荷包啊”,念兒拿過荷包左右打量著。
“這可不是普通的荷包啊,這裡面裝了些珍貴的草藥,這些草藥可以讓你在野外不被蛇蟻蚊蟲叮咬,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你猜是什麼?”和念兒在一起,神草的話也多了許多,連看人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是什麼?外公你快說啊”,念兒的好奇心被激發了起來,把玩著小小的荷包。
“喏,這樣,你把它揣進懷裡試試”,神草將荷包放進念兒懷裡,“等過一會兒,你再告訴我什麼感覺”,神草跟個孩子似的賣關子道。
過了幾分鐘,念兒欣喜地說道,“外公,這個荷包竟然慢慢變熱了,它竟然能發熱?”念兒不可思議地驚呼道,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對啦,這可是出門在外的好寶貝,有了它,就不怕冷了”,神草笑呵呵地說道,有了念兒,神草活得又有希望了。
“外公,還是您用吧,您年紀大了”,念兒將荷包從懷裡取出,欲塞進神草懷裡,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神草被念兒感動地都不知說什麼好了,連連搖手,“念兒啊,你還小,你比外公更需要,知道嗎?你只要暖和了,外公就暖和了”,神草又將荷包塞回到念兒懷裡,並死死按住,不讓念兒再取出。
“那念兒用荷包取暖,外公就抱著念兒取暖,這樣我們都不冷了”,念兒躺進神草懷裡,為他取暖。
“好好,好念兒就是外公最暖和的那個寶貝”,神草抱著念兒,激動地雙手顫抖,漆黑的夜色很好地掩飾了他眼中的淚光,從女兒走的那天起,神草的心就已經死了,老天垂憐,終於見到了念兒,如今念兒成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安慰。
這一邊,一老一小相偎著取暖,那一邊,蕭暻抱著餘童坐著賞月。
林子裡並非賞月的好去處,高大茂密的樹冠遮擋住了大部分的月亮,只能瞅見一點月亮的影子,和點點星光,但這樣靜謐祥和的夜,對他倆來說太難得了。
“童兒,知道你不想進宮,待念兒登基之時,我便與你歸隱山林如何?”蕭暻將餘童輕攬進懷裡,嗅著她髮間的清香說道。
“歸隱山林?那念兒怎麼辦?你捨得丟下他嗎?”餘童往蕭暻懷裡縮了縮說道。
“念兒終有長大的一天,遲早要面對一切的”,蕭暻接著說道,“想想看,歸隱後我們生活在哪兒?”
“好,還記得懸崖下那一片蒲公英嗎?”餘童躺進蕭暻懷裡說道,“那是我最快活的日子,有你有念兒,沒有國家沒有爭鬥,日出打獵日落躺在滿是蒲公英的草地上看星星看月亮,我們乘著蒲公英的種子飛上天,多美啊”。
“是啊,多美啊”,蕭暻附和著說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相信我”。
“我想給念兒生個妹妹”,餘童越說越嬌羞。
“不光是妹妹,弟弟也可啊”,蕭暻知道自己以前做錯了。
“不,只要妹妹,不要弟弟”,餘童固執地說道。
“傻丫頭,生男生女哪是你想生什麼就有什麼的?”蕭暻笑著用手輕刮下餘童的鼻翼。
“你等著瞧吧”,餘童賣關子道。
蕭暻不同她爭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吧,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只要是他們自己的孩子有什麼關係呢。
“冷不冷?”蕭暻將餘童的雙手放在唇邊哈氣,她的兩隻手冷得像冰一樣。
“不冷,一點都不冷”,餘童雙手環抱住蕭暻的腰背,冷的是他才對,中了毒,身體越發虛弱,心中縱有萬般不捨,臉上卻不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