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童又躺在了蕭暻的床上,只不過此刻的她雙眼被紗布纏繞了起來,在服了大當家的解毒丸之後身上大部分的毒慢慢被解了些,餘童的神智也逐漸清晰了。
咦,天怎麼黑了?餘童覺得眼睛上蒙了一層布,剛想伸手去扯,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握在了手心裡。
“別動,你的眼睛受了點傷,現在還不能取下紗布”,好聽的男中音又響在餘童耳邊,眼睛看不見了,耳朵格外靈敏起來,就連一向聽慣的男中音都變得格外悅耳了。
“蕭暻,蕭暻,你認得出是我了,對不對?你早就認出我來了,對不對?”餘童將蕭暻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感受這久違的溫暖,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親暱過了。
“傻瓜,你的眼,你的眸,你的一舉一動,早已在朕,不,在我的心裡刻下了,如何會不知呢!”蕭暻溫柔地加重了些力道,撫了撫她的臉。
“哦,對了,我的易容拿掉了嗎?”餘童突然想到了,自己當時還易著容呢,她可不想她的蕭暻輕撫著另一張臉。
“已經去掉了,放心吧”,蕭暻把手抽了回來,再將她的頭放好,“太醫說,你還需要靜養,眼睛上的紗布只有每日清洗的時候才能拆下,你自己千萬不要隨意取下來,知道了嗎?”蕭暻溫柔地低下頭來對她叮囑道。
“蕭暻,你老實告訴我,我……我的眼睛是不是……當時藥粉進到眼睛裡了,好疼好疼……”餘童知道大當家用毒一向狠辣。
“不準瞎想,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那麼清澈的眸子怎麼會有事呢,我向你保證”,蕭暻自己心裡已經很苦了,看著心愛的女人承受著痛苦自己卻無計可施,其實除了餘童的眼睛,她的臉幸而易容過,若不是那層易容臉皮擋著,恐怕整張臉都會被毀了,可是她的眼睛卻是……蕭暻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殺了葉鏡心。
“蕭暻你不要遷怒於大當家,她可能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餘童話還沒說完,唇就被蕭暻封上了……這久違的一吻讓兩人都短暫地忘記了一切,只有兩人彼此擁吻著。
在殿外還有一人在苦苦等待著,那就是念兒,當餘童奮不顧身撲上去替他擋住毒粉的時候,帶給他的不僅僅是震撼,還有深深地感動,在殿外等待的時間,與姐姐過往的一幕幕又湧上心頭,從第一次和父皇出宮遭遇黑衣人的時候,她就是這麼一下子撲了上來,護住了他,一次次地護住了他,可是自己做了什麼?害她,逼她……念兒想到此處早已淚流滿面,雖說小小的人兒早已被父皇教導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刻卻再也忍不住了。
“念兒,去看看你母后吧”,皇上走了出來,看到在一旁默默流淚地念兒說道。
“是”,念兒擦了擦眼淚才進去。
“兒臣來看望母后了”,念兒看著躺在床上的餘童,眼睛上纏著紗布,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餘童了,想靠近卻又想起她不再是以前的姐姐,她是父皇的皇后,故而只得照規矩喊母后。
餘童聽到念兒的聲音,臉上一下子堆滿了喜悅,“念兒,是你嗎,快來我身邊坐,快過來”,她看不見只能用手徒勞地在空中劃拉著,也不知道念兒在哪個方向。
念兒走了過去,抓住還在空中亂摸的手,“母后……”念兒此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傻瓜,不要叫母后,以後在沒人的時候不準叫母后,”餘童一直在想為什麼跟蕭暻一大婚,念兒就跟她不親了,原來錯就錯在這個稱呼上,母后,母后,反過來不就是後母,後媽嗎,哪個故事裡的後媽不是壞壞的樣子,難怪孩子不喜歡。
“可是,宮中規矩……”念兒小聲說道。
“念兒,你今日叫我什麼?能再叫一次嗎?”餘童握緊念兒的手問道,當時餘童撲上去的時候,聽到念兒喊了聲‘孃親’,餘童多想再聽一次這兩個字,只有這兩個字才能拉近她與念兒之間的距離。
“這個……這個……”念兒輕輕地抽出小手,“這不合宮中規矩,父皇聽到了要責怪的”,那聲‘孃親’是在特定時間喊出的,念兒只得搬出父皇做為藉口,“母后的身體怎麼樣了,要緊嗎?”
“沒事的,念兒不用擔心,這裡有最好的太醫,很快就會痊癒的”,餘童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