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童連夜悄悄溜出軍營,為了順利逃走,一夜未閤眼,看看四周,往南是南夷,斷不能去,去了就是個“死”字;往東是魯國,如今與大蕭交惡了,況且若不是魯國從中作梗,她的蕭暻也不會受這麼多的傷,吃這麼多的苦,還是那個雲貴妃的老家,從心裡就討厭,也決不能去;往北迴京更不能去,回去就還是那個通緝犯;南疆也不能待,那裡是南王的地盤很容易被他找到;只剩下往西了……往西是哪裡呢?就算西部是龍潭虎穴,看來也只有往西這一條道了……
遠遠地,大軍終於開拔了,揚起的塵土灰濛濛一大片,餘童並未走遠,她想再目送蕭暻最後一眼,從此便天涯陌路了……可能是灰塵太大了吧,餘童的眼淚又滑落下來。
滾滾塵土中,似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英姿勃發,頻頻回顧,是在找尋自己嗎?餘童默默地揮手告別……
直到大軍走遠,餘童才重新上路。
一路向西,竟越發荒涼和炎熱,難不成到火焰山不成,一路從溼潤的南方過來,還真不太適應。
沒有蕭暻的庇護,餘童早已換上男裝,穿上寬鬆的外衣,只拿了一個小包袱,錢兩都藏在腰間,用寬鬆的外衣做掩護,雖沒有假鬍子做裝飾,但連日來趕路都不曾洗過臉,邋里邋遢的樣子,儼然一個流浪漢的樣子,是個女人都做不出來,所以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這一日餘童一路走來又飢又餓,看著走不盡的山路,小腿肚子都要走抽筋了,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越走越荒涼。
不對啊,在前一個驛站休息的時候問過店小二,說前面就有一個小鎮,一天的路程,到晚必到。
可是走的太陽都要下山了,還是一片荒涼的景象,完全沒有人煙的跡象,餘童實在走累了,算了找個地方安營紮寨,明天再走吧。
還好以前跟蕭暻在一起什麼沒學會,野外生存到是訓練的槓槓滴。
蕭暻!總是在不經意間會想到他,他現在還好吧?現在應該回到皇宮了吧?會不會在批閱奏摺的時候偶爾想起我呢?念兒呢?應該又長高了吧,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還是萌萌的呢……想著想著,餘童微笑著流下了眼淚,用髒手擦了擦,臉又成小花貓了。
懷著深深的思念餘童睡著了,只有在夢中才能與他們團聚,朦朦朧朧間彷彿又回到了那一片白茫茫的蒲公英田……歡聲、笑聲就像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種子一樣四散開來……
“啪啪……喂醒醒……”餘童還沉浸在蒲公英田裡,現實卻是被人硬生生地打臉驚醒了。
餘童睜開眼,嚇了一跳,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大漢,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人呢?餘童第一個反應是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好,衣服很整齊,沒有露餡。
“兩位大哥,有何事嗎?”餘童壓低聲音粗著嗓子說道。
“有何事?事兒大了去了!”其中一個大鬍子說道。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你在我們的地盤撒野,還能沒事嗎?”另一個瘦高個說道。
真是活久見,為什麼就不能換個臺詞呢,一點新意都沒有,餘童打量了這兩個人,再結合他們的臺詞,猜測他們是劫道的土匪,西部多山,這崇山峻嶺中必有山賊土匪。
“二位大哥,小弟路經貴寶地,不懂規矩,還望兩位大哥行個方便”,說著乖乖地遞過自己的那個小包袱,裡面裝著幾兩碎銀子。
“還算識相!”瘦高個接過包袱在裡面取出銀子,翻了翻包裹,只有些破衣爛衫,就又扔回給餘童。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小弟這就離開,這就離開……”餘童趕緊把掉出來的衣服,當寶貝似的草草裝進包袱裡,一邊點頭哈腰說道。
鑑於餘童態度良好,這兩人雖是土匪,但也並不是什麼殺人狂魔,便放了她。
餘童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兩個人,也沒看清路,便似無頭蒼蠅亂撞,這一下徹底迷失了方向,離官道越來越遠了。
“啊!”一聲尖叫,餘童掉進了一個陷阱,還好地面潮溼,餘童才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