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皮師蘇倫的性格並不瘋癲,不過是有個嗜酒如命的怪癖罷了。
他或許有些刻薄,但終歸是個心腸不壞的正常人。
然而當大隊士兵出現在街道上時,他的表現卻著實有些怪異。
這樣的年代裡,“法律”通常不是用來庇護民眾的。而在領主特蘭卡掛掉之後,基格鎮更是處於一種“混亂”狀態,基本上任何犯罪都不會有人問責——這意味著眼前所有計程車兵,都可能隨時化身暴徒
代表歐文伯爵的盾徽出現在視野中時,蘇倫的表情一下子變的極為仇視——不過面對二百多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他終究沒有做出什麼傻事,只是低聲咒罵著後退幾步。
這些士兵對沒有興趣,稍微注意的話,就能看出他們是在押送著中間那一隊“戰俘”前進——二十名穿著鎧甲的聖殿騎士們雙手被繩索層層捆緊,身上的痕跡都說明他們是經過一番苦戰後才被生擒的,有些騎士鎧甲上還有血跡,臉上滿是淤青,顯然是在被控制後還遭受過不少毆打…
蘇倫身為制皮匠,本身也對“護甲”熟悉得很,然而就在他咬著牙齒準備返回店鋪時,卻驚訝的發現這些“戰俘”竟然穿著“玫瑰十字”的制式鎧甲
聖殿騎士竟然和歐文伯爵起了衝突?他瘋了麼?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時,蘇倫不由得定在了那裡——四周商鋪早就盡數關了大門,是以蘇倫孤零零的身影很快被這些騎士注意到…
“看什麼看?想死麼?”
“你們這個鎮子很快就屬於伯爵大人了,趕快享受最後的時光吧”
並非所有騎士都是《騎士制度》中奉行“八大美德”的道德模範,事實上,有很大一部分騎士,基本和“強盜”並無區別…
嘲笑聲讓蘇倫本就陰鷙異常的臉漲的通紅,但張開嘴,這位制皮大師卻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曾經發生的事情讓他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勢單力薄的自己就算被活活打死,估計也不會有人出來說半句話。
世界是殘酷的,在沒有領主庇護的基格鎮,這些有著騎士爵位的傢伙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
憋屈、憤怒,蘇倫為了忍耐幾乎將一口牙齒咬碎,但最終他還是強忍著怒火返回了自己的店鋪——也虧著這些騎士忙著將戰俘送到鎮子另一邊,否則他很可能連店鋪都保不住。
緊緊的關上房門,蘇倫拉上門栓後狠狠的一腳踢在旁邊的木櫃上,這樣的動作不僅發洩了心中的憤懣,腳趾那鑽心的疼痛同樣讓他明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悶頭坐在椅子上,使勁揪著自己的頭髮——
“這群雜種…渣滓…”
戰俘隊伍中,聖殿騎士和娜塔等人都在推搡中被帶著朝前走去。
發生在森林中的戰鬥幾乎沒有懸念,個人被兩百多人圍住,能讓布馮逃出去已然算是奇蹟。
娜塔的箭矢雖然犀利,可無法發揮機動優勢的聖殿騎士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全隊只堅持了十分鐘便被盡數俘虜。
也幸虧歐文伯爵下令抓活的,所以連帶著胖子亨利在內所有人都還留著一條命,不過他們遭受的毆打卻沒少。整個隊伍裡,受傷最輕而沒被“照顧”的,只有被重點看守的娜塔和布魯迪。
布魯迪是因為“埃爾森”的事情而臨時決定來找羅迪的,但卻沒曾想遭遇了這樣的事情,的確算是倒黴至極——此時他傴僂著身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雙手被捆了繩子,但不算緊。
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傷口,一路表情漠然的四處看著周邊的建築,卻是始終保持沉默——在剛才的戰鬥中,這位老精靈沒有釋放任何法術,是以此時他在別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個毫無戰鬥力的老者罷了。
而與布魯迪相比,娜塔的美貌則讓這群騎士驚豔萬分,但因為她是歐文伯爵的“戰利品”,還沒有人敢對她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娜塔的“待遇”比較特殊:她的實力太強,在剛才的戰鬥中幾乎眨眼間便於掉了八名士兵,最後抓住她的時候更是付出了四人重傷的代價,所以此時為了不讓她暴起傷人,士兵們將娜塔的上半身完全用繩索捆住,又拷上了沉重的腳鐐才敢守在旁邊…
吃力的邁著步,娜塔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仇恨,憤懣——負面情緒堆積在胸口,讓她幾乎無法冷靜半分。
她恨人類,恨眼前這些可惡的傢伙,更是連帶著恨起了羅迪…
羅迪到底在做什麼
之前在艾爾莎村殺死那隻血鴉時,她還對羅迪升起不少敬佩和感激的心思,可現在這一切卻都變成了失落與絕望——圍攻自己的敵人足有兩百名甚至更多,這樣的處境完全就是絕境,她根本想不出羅迪能來這裡救援的理由…
心底的絕望讓娜塔無法思考,她甚至沒有去想布魯迪為何要“束手就擒”,更沒看到村長行走時默默屈伸手指的小動作…
隊伍默默前進著,穿過寬闊的商業街後,他們朝著鎮子東北方歐文伯爵的營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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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名騎士護在隊伍兩側,其餘的一百多名士兵首尾相聚不過五十米,他們此時心情放鬆,只想著接下來歐文伯爵會給出的獎勵,絲毫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