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敢質問程洧，更不敢像從前般鬧脾氣。
因為她知曉，程洧這次是真的動心了，要是因為她的質問，讓程洧看清楚了自己的動心，那豈不是把人推向了楚渙渙，這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
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力挽狂瀾，將這種悸動扼殺在搖籃中。
聽到綠綺的話，程洧心中的鬱氣好像一下子散了大半。
是啊，那種嬌滴滴的女子怎麼配得上他，綠綺這種灑脫真性情的女子才是他的所愛。
對，就是這樣！一定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了，他才不會喜歡那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女人。
“你說的對，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只有你這般真實不做作的女子，才是我程洧的一生摯愛。”程洧反握住綠綺的手。
綠綺心下略安，試探道：“反正你也不喜那楚渙渙，既然二公子喜歡，那何不乘此機會將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程洧瞬間沉下臉，他一想到那個女人要嫁給別人，況且還是自己的繼弟，他就有殺人的衝動。
“你懂什麼！程澈這小崽子狼子野心，跟我搶世子之位，現在還要跟我搶女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退一步便要步步退，絕無可能！”程洧眸中噴火。
他的怒火是真的，只是到底有幾分是因為楚渙渙，有幾分又是因為程澈，誰也說不清。
綠綺用絲帕捂住唇，故意做出小女兒家的情態，然後又抖了個機靈，搓了搓胳膊，一臉不屑且嫌惡：“我真是做不來她們那種作態，太假了哈哈哈哈……”
從前這招無往不利，若是換做以前，程洧一定會抱住她，跟著她一起哈哈大笑，嘲笑那些貴女的惺惺作態。
可如今，程洧看著綠綺，腦中浮現楚渙渙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分明不是這樣的。
他看著綠綺突然一陣沒來由的噁心，竟從她身上莫名看到了一股市井粗俗潑婦的男人婆影子。
綠綺沒有注意到程洧細微的表情變化，還在嘰嘰喳喳地賣力表演，好像這樣就能證明那些嬌滴滴的貴女真的個個面目可憎，醜態百出一般。
直到，程洧步伐不停加快，將她遠遠甩在身後，她才恍然驚覺。
她停在原地，心中恨不得將楚渙渙這個賤人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她心頭之恨：楚渙渙這個賤人，不能再留了！
楚渙渙回屋梳洗穿戴完畢，看著鏡中的自己。
今日依舊是那身月白色中單，外頭鬆鬆罩了件鵝黃色軟煙羅衫，素雅中又添了分嬌俏，少了絲清冷，卻又多了些人間煙火氣，就好像九天仙女隱藏身份蒞臨人間一般。
髮間無一絲點綴，只斜斜插了根白玉嵌珠翠玉簪，水頭極好，雖然簡單卻一點也不顯得單調寒酸，反而有一種內斂之美。
楚渙渙滿意點頭，攜汝豆來到盧氏所在的主院請安。
“見過表小姐，二公子在裡頭正和夫人說話，您在暖房中稍等片刻，容奴婢進去通傳一聲。”打簾的丫鬟文冬恭敬向楚渙渙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