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對這個勾去自己兒子魂的丫鬟很是不滿,只是礙於本就有些裂痕的父子之情,他也一直沒有處置了這丫鬟,如今倒是送上門來了。
昭德侯猛地一拍桌案:“大膽賤婢,謀害侯府當家主母,按律當斬!”
綠綺直直屈膝跪下,但腰背卻挺得筆直,眼神堅毅不屈,絲毫看不出身為丫鬟的謹小卑微。
她身材修長勻稱,與楚渙渙和盧氏都不一樣,是典型的北方大氣明豔的長相,但無疑她是美的。
楚渙渙打量著這個自己兩世的宿敵,終於又見面了,真是很期待呢!
“奴婢沒有下毒,一定是有人冤枉,請侯爺明察。”果然是前世能讓侯府公子非卿不娶,從一個丫鬟一路爬到侯夫人位置的女人,面對侯爺的威壓,沒有求饒,沒有痛哭流涕,綠綺的聲音中氣十足,不卑不亢。
若不是前世今生的死敵,楚渙渙倒真是有些欣賞她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自己的敵人。
怪只怪她為了個臭男人死咬著自己不放,那就由不得自己先下手為強了。
“重刑之下,必有畏者,既不肯招認,那就用刑吧。”楚渙渙柔軟的音色吐出了平靜冰冷無情的話語。
既然侯爺和侯夫人都礙著與程洧的父子母子之情不敢說,那就她來開口好了。
不僅昭德侯和盧氏被楚渙渙的話語震驚到,就連綠綺也震驚抬頭看向這個嬌嬌弱弱,卻毫不手軟,說用刑就用刑的揚州的千金小姐。
傍晚時,她聽說這位揚州來的小姐,在府門外掌摑了公子,起初她是不信的,只以為是下人們謠傳,天底下哪裡有女子敢掌摑自己未來的夫君呢?
如今看這架勢,怕是自己的料想有誤。起初,她聽說侯爺和夫人給公子定下了一個揚州的官家小姐,她心中嫉妒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鬆了一口氣是因為,揚州的嬌小姐除了命好還有什麼好,估摸著也和夫人一樣只會嬌嬌滴滴地哄著男人,而公子並不喜歡這個調調,她自認自己除了出身,沒有哪點比不上那些千金小姐。
“我看誰敢!”喝得爛醉被下人從酒樓包房裡拉起來的程洧,終於是火急火燎趕回了府。他的聲音阻止了即將要動手的下人。
程洧扶起綠綺,滿眼厭惡看向楚渙渙,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惡毒,進府第一天不但打了他,如今又迫不及待害他心愛之人:“楚渙渙,你要是敢動綠綺一根手指頭,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綠綺得意看向楚渙渙,心中瞧不上,果然是被寵壞了的嬌小姐,連夫人都知道哄著男人,她卻只知道把男人往外推,白瞎了這幅好皮囊。
楚渙渙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進京前,爹爹說,有什麼委屈就同姨父姨母講,若是姨父姨母不管,那就報官,丫鬟謀害官家千金,我相信這種案子京兆尹是會接的。”
“不能報官!”程洧激動道。
昭德侯滿面為難開口:“渙渙啊!姨父姨母沒說不為你做主啊,家醜不可外揚,咱們昭德侯府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這點小事不至於鬧去官府。”
他想不通明明剛才在府門外還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轉眼就變得這般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