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珩竟然一聲不吭,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她看他這樣,更加心痛了,這血跡斑斑的,怎麼可能不痛,不過是強忍著罷了。可見平時他說不痛不痛的,也是假的,哄她的。
她眼裡漸漸地便有了淚,咬著唇,根本不忍心再包紮了,不過想想總不好這時候再麻煩大夫,少不得咬牙忍住了,在他的吩咐下幫他把觸目驚心的傷口清理了,之後又小心翼翼地灑上金創藥,再用白紗布包紮好。
包紮的時候,她綁得鬆鬆軟軟的,生怕用點力氣碰疼了他。
“用力。”
“嗯。”她使勁。
“再用力。”
“好。”她又使勁,這次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再用——”蕭珩說了半截,停下了:“我自己來吧。”
她好像有些害怕他的傷口,看著那傷口的樣子像是看一隻老虎,小心翼翼的,根本手底下沒勁兒。
“別別別,我來,我來,你別動。”
顧穗兒不忍心讓他自己折磨自己,於是一咬牙,一狠心,乾脆用勁。
她自己用了這一下子勁兒,也是嚇了一跳,生怕把他弄疼了,可是抬頭看,人家神情絲毫未變,簡直是彷彿沒這回事一樣。
戰戰兢兢地幫他把傷口包紮好了,終於鬆口氣。
重新躺在榻上,她是連碰他一下都不敢,唯恐一不小心碰到他傷口讓他疼。
誰知道蕭珩卻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直接把她拽過來,迫使她靠在自己身邊。
顧穗兒有些擔心,又有些無奈,最後只能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肩窩:“你竟然也受傷了!”
對於這件事,她還是有些不能釋懷。
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我受傷的事,不好告訴別人。”蕭珩突然這麼道。
“這樣啊……”顧穗兒點頭,便不再問了,她感覺到蕭珩語氣中的鄭重,想著這一定是一件很要緊的事。
“穗兒。”他叫她的聲音格外溫柔低啞。
“嗯?”她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不知道怎麼,就是覺得他一定是有重要的話要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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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即將遠嫁北狄。”他這麼道。
“是啊……”她一直在幫著打理嫁妝。
“皇上派我去送嫁。”蕭珩道。
低下頭,看著她埋在自己懷裡的樣子,一隻手攀附著自己的腰,另一隻手摟著自己的胳膊。
她這個樣子,讓他覺得自己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倚靠。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他胸口竟有一絲不捨。
素來心性清冷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世上本沒什麼讓他太過留戀的。可是如今,才只是幾個月的分離,卻已經讓他心緒不寧。
“啊?”顧穗兒詫異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可能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蕭珩繼續道。
“嗯。”顧穗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一時有些失落,她自打來到燕京城後,就沒有和蕭珩太長時間分離。
兩三個月,那是很久了呢。
兩三個月後,這年都已經過去了,阿宸怕是已經會說更多話了。
那得要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