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想在爹孃面前提起那個人,我們回去後,我會一一告訴你的。”
諸葛輕奚深深地看了諸葛熾漣一眼,這才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兩座墳墓。
諸葛熾漣聞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朝著諸葛天樺夫妻的墳墓深深地拜了下去,這才站起來。
兩兄妹都沒有說話,安靜而難得平和地站在一起。
曾經多麼溫馨,如今多麼冷漠疏離,卻不難看出,兄妹兩隻是在隱忍著情緒罷了。
一陣風過,吹拂起了他們的長髮,窸窸窣窣,遮住了半邊臉,都沉重地看著眼前的墳墓。
直至到了傍晚,日落之際,天際的雲霞早已被薰染成晚霞,動人魅惑……
“走吧。”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諸葛熾漣才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率先轉身離去。
諸葛輕奚沒說話,跟著他的步伐,一前一後地離去……
身後,墳墓兩側的樹輕輕地搖曳著枝葉,窸窸窣窣地風聲似乎在歡送著什麼……
回到南安城,已經入了夜。
諸葛輕奚慢吞吞地走在諸葛熾漣身後,看著他筆直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這是她的哥哥啊……
多少年了,終於認認真真地看到他重新站起來的背影,終於認認真真地看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他……
只是如今,原本仍然意氣風發的他,卻因為爹孃的死,不得不悲沉起來,因為她的自負,所以才變成如今這般冷漠疏離……
她的哥哥,多麼溫潤的一個人,多麼讓人溫暖的一個人,卻已經不在了。
吸了吸鼻子,諸葛輕奚有些酸澀地抹了抹眼角,卻沒看到,諸葛熾漣停下步伐,無奈地看著她。
“說吧,這麼多年,你在做什麼,在爹孃面前,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來到河邊,諸葛熾漣看著河面上漂浮著的河燈,坐在了臺階上。
“……”
諸葛輕奚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也就著他身側坐下。
一雙腿,輕輕的晃動著,帶著幾年前小女子般的嬌俏和天真。
只是臉上浮現的神情,卻已然沒有了那種純真和無辜,更多的是深沉和隱晦。
“三年前,我跟穆承錫出城看他父母,去了一天。而那一天,殷雪珠和巫灼列奉著巫商的旨意,來到我們家,直接定罪,滿門抄斬!”
諸葛輕奚苦笑一聲,眼神低垂,看著河面被河燈映照得熠熠生輝的水面,眼神迷離。
“我回去的時候,爹孃已經不在了……小關也被人帶走了……而我,被巫承殤帶走,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
諸葛熾漣深吸一口氣,聽著諸葛輕奚用那種幾近卑微而帶著深深地自責的語氣,神情開始軟化。
“那兩天,我不敢出去,不敢面對爹孃不在的事實,我想報仇,我想直接衝出去殺了他們,可是……我不敢!也不能!巫承殤說的對,我想要報仇,必須從長計議……或許因為沒有看到我和哥哥的蹤跡,他們用爹孃的屍體……”
仍然無法釋懷的那一幕,爹孃的屍體被懸掛在城牆上,曝屍兩天兩夜……
“爹孃的屍體,我卻沒有任何能力救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被人謾罵和指責,看著他們飽受全南安城人的指指點點,我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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