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至兀禿刺草原二十五驛站外人頭攢動,上萬頂帳篷佈滿整個山谷。炊煙繚繞間人喊馬嘶,呈現一片歡樂地海洋。十餘里的峽谷中幾乎見不著一頂黑『色』軍帳,一個接一個奢華的帳篷表『露』了這些人的身份。這是從破奴城和平安城趕來挑選奴隸的破奴城債主們自發組成的大寨,僅僅從豪華帳篷分佈區域,大致就能區分這些人在破奴城的地位。山谷中最好的且平坦的地帶,幾乎都被張大帥幾個叔叔管家佔據,圍繞在這幾個大帳周圍都是匠師的家人。靠路邊的帳篷一般都是有戰功退役老兵,他們親自上陣挑選俘虜所有人都得給幾分顏面。
即便是退役老兵也分三六九等,有金質獎章的退役老兵可搶佔其他的營寨。當然了,張大帥幾個叔叔的營寨這些老兵倒是不敢跋扈,破奴城最大的地主也不能折其鋒芒。這是因為破奴軍採用秦制以軍功定地位,在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有金質獎章的人殺人可憑藉其軍功免死一次,獲得二等金質獎章以上的老兵其軍功可蔭及家人。如果這些老兵殺人,法務衙門按照律法可判其死刑,但張大帥有赦免的大權可赦免其死罪。但破奴軍條例中有詳細規定,謀反和罪大惡極之人不在赦免之列。
正是由於大量的突厥人沒有發賣出去,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有心人不遠千里跑到這裡撿漏。兀禿刺這場大決戰,破奴軍前期選擇了十五萬突厥青壯俘虜到平安城準備販賣,沒成想這批青壯俘虜沒人買。不得已張大帥下令將這批青壯發配至倭國戰場,獎勵戰場上東西哈刺溫殺敵勇士。在破奴軍主帥張平安看來,這些突厥奴隸都屬於消耗品,正好用於倭國戰場消耗倭國軍力。當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帶領親衛營撤到三十五驛時,得知二十五驛來了數萬破奴城債主,張平安當時就反應過來他上當了。
或許是決戰後張平安太過得意,他忽略了做買賣時的關鍵,那就是不能將手中本錢提前亮給對手。這幫債主們不知道跟誰學的做買賣越來越無恥,居然在他張平安面前玩花活。張平安也不是啥好人,做買賣以來他自認還沒吃過這麼大虧,要想在他面前耍心眼自然不會罷休。只是這事讓張平安極度興奮,好久沒找到這麼狡猾地對手。他派人去二十五驛傳話,讓債主們選出代表前來會商。其實也沒啥好選,張大帥幾個叔叔的管家和七個握有金質獎章的退役老兵當仁不讓地成為談判代表。
別看這些代表們在破奴城人五人六是個人物,可他們在張大帥面前個個都像孫子。談判前,破奴軍主帥張平安當著代表們的面,親自斬殺二十個突厥汗王,為整個和諧會商定下血腥基礎。作為『奸』商中的翹楚,張平安自然是先聲奪人控制了會談節奏。他不讓這些人掏現銀而是用債券選購俘虜,張平安精明著呢,債券有利息而現銀則少了這項。破奴軍主帥張平安更是不顧臉面地請這些債主吃飯,連蒙帶騙定下了購買俘虜的條件。隨後,破奴軍主帥張平安下令,二萬親衛營騎兵前往突厥人駐地,遴選債主們需要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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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初春,河南大地一片荒蕪,寒風瑟瑟中官道兩旁隨處可見倒伏餓殍,野狗雙眼冒著綠光啃食人屍,乾枯的骷髏在風沙中滾動。天無雲樹無皮,幾個皮包骨頭衣不蔽體的百姓手裡握著破爛藤框呆坐於路旁,他們將二個奄奄一息的孩童『插』上草標打算發賣。而這兩個孩子也意識到自己母親發自內心地悲哀,孩子們見識了他們的哥姐被賣掉後,當著他們一家的面被買家煮了吃掉,今天將是他們兩姐弟的末日。遠處風塵中走來一支車隊,在路過這家人面前時丟下兩個白麵饃饃。
這是二個孩子的賣命錢,瘦弱無力的母親在這一刻爆發出撕心裂肺般慘叫。她的四個孩子一個都沒了,這個叫曲王氏的女人無法改變命運只能用盡最後氣力嚎哭痛訴老天的不公。曲王氏丈夫半個月前就餓死在路邊,她隨逃難的鄉親等待最後的死亡命運,二個大一點的孩子三天前被人用兩個黑饃換走殺掉,做成了肉糜,今天兩個白麵饃饃也只能撐上五天。
“真是作孽呀!這大明該變天了!”一個青年模樣身穿綢緞皮袍的富家公子輕聲感嘆,隨後將一壺羊『奶』緩慢灌入兩個孩子口中。讓曲王氏沒想到的是,這個富家公子在給兩個孩子灌了『奶』後,將他們抱入後方箱車糧垛上。此時,曲王氏才看到半封閉的箱車中坐滿了大小不一的孩童。
“跟我們走吧,至少你能活下去照顧自己的孩子!”聽到這天籟般聲音,曲王氏漸漸止住了哭泣,用盡力氣爬上箱車生怕這個有同情心的富家公子變卦,作為一個母親但凡有一絲機會都不願意拋棄自己的孩子。而那些同村的百姓,則分搶曲王氏遺忘的白麵饃饃。在箱車上,趕車的馬伕從懷裡掏出半個白饃,同時遞來一壺羊『奶』。吃完東西的曲王氏偷偷看了一眼前後,她這才發覺富家公子居然帶著一支數百輛四輪箱車組成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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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這個車隊中糧食不少,後方箱車中能看到滿是向外張望的小腦袋。從這些好奇的孩子們有神的眼睛中,曲王氏認定這是觀世音菩薩派來救苦救難的使者。曲王氏很是好奇,這富家公子為何只救有孩子的人家,其他人他怎麼棄之不顧。不過曲王氏不敢去問這個問題,要是在言語上惹怒了這個富家公子,她和孩子哪裡去找飯吃。看到車隊中有如此多的糧食,肚子裡有些東西的曲王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河南地界滿是流民『亂』匪,這麼糧食肯定會吸引惡狼般『亂』匪,當曲王氏看到車隊兩邊上千彪悍的護衛時,她內心擔憂少了許多。
中午時分,車隊停下腳步休整,曲王氏在護衛的吩咐下與一幫數十個『婦』人生火做飯。這富家公子家真浪費呀,連護衛騎的馬匹和馱馬都吃糧食,大夥吃飯全是誘人白麵,大鍋白水中煮羊肉湯還加香料。只是這家公子規矩嚴,說是她們三人才入夥不能吃太過要不然容易撐死。曲王氏不敢反駁,能白饃吃有肉湯喝就是造化了,她只求富家公子不把他們趕走。在空曠地帶煮飯的香氣,引來了附近無數地難民,也吸引了數家近萬人『亂』匪。這時,身披雜『色』皮袍的護衛將外層皮袍解開,『露』出了黑『色』精良盔甲。
以此同時,一直沒有亮出旗號的商隊打出了黑『色』“五福”三角旗,表明了他們是大明華國公麾下商隊。而帶領這支商隊的就是破奴軍情報處千總張可為,此人年十八歲原是親衛營參謀,因戰功卓著提升到情報處。這次他奉了張大帥軍令,以“五福”貨棧為掩護前往闖軍大營。對戰這些手拿破爛武器的『亂』民,張可為很是不屑。他只留下二百馬伕看守車隊,其餘一千餘騎兵分成十股衝殺還未列陣的『亂』民流寇。這場遭遇戰沒有懸念,武裝到牙齒的破奴軍都是身經百戰老兵,他們馬上戰技爐火純青加上嚴密騎陣一個回合就將敵人衝散。
這幫流寇武器大都是木棍,如何能抵抗手銃『射』殺長矛突刺,血染大地過後的哀嚎彰顯破奴軍的強悍。破奴軍作戰手段是絕不留後患,任何敢於挑戰的敵人必須用生命作為代價。在這『亂』世人命不值錢,破奴軍這邊斬殺完流寇,就有百姓跑去搶奪死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百姓在這些死亡流寇頭目找到吃食,他們就著熱血溫熱往嘴裡猛塞。這樣的場景連見慣大場面的破奴軍騎兵,也看得反胃想吐。也就一個時辰功夫破奴軍砍殺完上萬流寇,打累了的破奴軍一面分批吃飯一面加強巡邏。
讓千總張可為沒想到的是,破奴軍的強悍引來附近數萬流民,他們想跟隨強者的腳步希望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這支以商隊掩護身份的破奴軍,最終目的地在洛陽闖軍大營,可這裡離洛陽還有四百多里路程。現如今張可為部反被六萬流民所裹挾,不能向前快速移動。在張可為臨出發前破奴軍張大帥就有軍令,要是在前往洛陽過程中遇到災民可救助孤兒。很顯然張可為有些同情心氾濫,他小時候本是山西災民孤兒被破奴軍所救,張可為打心底想幫助這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們。
破奴軍張大帥有意裹挾災民回破奴軍控制地域,以補充漢人在北方的實力,張大帥這個宏偉目標得到了民事衙門大力支援。畢竟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外族奴隸和蒙古臣服部族人口占據了總數的四成有餘,要沒有漢人佔據絕對多數如何能彈壓這些人可能地反叛。為了張可為這次商隊出行,情報處控制的“五福”貨棧從直隸各城籌集糧食。既然張可為部停在了洛陽東面,附近的開封府“五福”貨棧和其他幾個縣城的貨棧紛紛沿途裹挾災民向張可為靠攏。張大帥最新命令,河南所有情報處城候全部隨張可為部撤離。一支突然出現在河南的大軍,自然引起了闖軍的注意,他們派出兩路大軍向張可為部『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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