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二十萬騎兵分別撲向破奴軍正在進攻的左右翼,從蒙古後方軍營南北兩個地方衝出的騎兵,沒有按照常規在帳篷外集結,而是由各部千戶帶領本部人馬奔襲阿爾斯楞指定地域。蒙古騎兵萬馬奔騰氣勢驚天,終於引起了破奴軍主帥張平安的重視,他用高倍望遠鏡左右來回觀察敵情,好半天他才遠離望遠鏡點了點頭。在張平安看來,今天指揮蒙古大軍的軍師阿爾斯楞假以時日絕對能成為他的勁敵。從蒙古大軍出擊的方向和進攻的線路上看,阿爾斯楞準確地判斷出破奴軍主要進攻方向。而且,破奴軍主帥張平安認為阿爾斯楞這種分散出擊,然後再行進過程中聚兵的做法十分值得自己去學習。
阿爾斯楞派遣大軍出擊的時機也把握得恰到好處,可以稱為對付破奴軍進攻的最佳戰法。抬頭用肉眼觀察戰場的張平安看到,蒙古騎兵在近七至八里的進攻道路上,很輕易地避開埋藏陷阱的帳篷。蒙古外圍軍營層層疊疊的帳篷,並沒有給全力衝鋒的蒙古騎兵造成太多阻礙。儘管蒙古騎兵出擊的前後次序有一定的差異,卻幾乎是按照古代蒙古狼群戰法來進行。張平安本身就對狼群戰法頗有研究,他在以前的戰役中也經常使用此種戰法。
隨著蒙古騎兵飛速『逼』近破奴軍左右翼軍陣,他們左右搖晃身體控制戰馬前行方向,隨後從馬鞍橋箭囊中取出弓箭,打算用箭矢對破奴軍軍陣進行覆蓋。也就在這時,破奴軍弩炮拖拽著青煙飛入蒙古騎兵軍陣。此時的蒙古騎兵注意力都集中在控馬躲避障礙上,蒙古騎兵即便是看到從天而降的也沒辦法躲開。張平安在額斯熱格山上看到破奴軍數百弩炮『射』出的,如同草原上一朵朵稍瞬即逝豔麗花朵帶來血『色』燦爛。人與馬破碎肉塊渲染出大片豔紅,受傷蒙古騎兵苟延殘喘,重傷倒地的戰馬抽搐著翻騰越來越緩慢的馬蹄。
破奴軍弩炮在蒙古騎兵進攻道路上打出了一個死亡地帶,任何想透過封鎖線的蒙古騎兵將付出死亡的代價。在破奴軍密集炮火中衝鋒陷陣的蒙古騎兵,根本就不顧及自身傷亡全力向前猛衝。彈片裹挾著飛天泥土在洪流般騎兵軍陣中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橘紅『色』光波颳起衝擊風暴令戰馬騰空,人在半空中如同孱弱的螻蟻被爆炸碾碎。即使這樣,蒙古騎兵也沒有停止衝鋒的腳步,不斷有新的騎兵加入到衝擊破奴軍軍陣的行列。
蒙古軍師阿爾斯楞的堅持,在破奴軍弩炮『射』擊達到極致時有了回報。破奴軍弩炮在連續『射』擊十六至十八輪後需要更換弓弦,乘著破奴軍弩炮暫停炮擊的間隙,更多的蒙古騎兵似同快速遊動『亂』蟻透過了嚴密封鎖。也就在這時,破奴軍一直沉默的火炮再次登場,他們用爆炸更加劇烈的高爆,再次形成了新的彈幕。火炮『射』程遠高於弩炮,楊威炮隊和楊妹妹炮隊火炮幾乎同時把進攻中蒙古騎兵分成了兩段。
南北突擊的蒙古騎兵各有數千騎兵透過了的死亡地帶,堅定地衝向破奴軍軍陣。破奴軍左翼火銃軍陣在炮火的掩護下完成了戰場變陣,都統領黃偉把一個寬大的橫陣變成了三個內陷的半月陣。逃過破奴軍打擊的蒙古騎兵約五千人馬,剛剛舉弓搭箭做好了拋『射』箭矢的準備,他們立刻遭到了對面破奴軍火銃鉛彈風暴的洗禮。戰馬一旦被鉛彈擊中,就會在其胸膛或者馬頭上形成大洞,噴濺血霧灌了蒙古騎兵一頭。倒地死亡的戰馬往往把它的主人向前摔出數丈,蒙古騎兵在飛出馬背的路途上還會被密集的鉛彈撕裂身上盔甲和肉體。
寬大的平原上黑紅二『色』逐漸成為主『色』,天空中瀰漫著血腥混合硝煙刺鼻的味道,一萬多蒙古騎兵在不到半個時辰的衝鋒中倒在血泊裡。看著自己火銃軍陣淹沒在白『色』煙塵,張平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內心快意地評判著南北兩個火銃軍陣的得失。參謀長古新說得對,破奴軍左翼軍團火銃軍陣優勢更大一些,畢竟都統領黃偉變陣後左翼軍陣火銃密集程度更高。同樣,在北面鬼刀隊在前面用盾牌遮擋敵人零散『射』來的箭矢,或許這種陣型防禦效果更好些。
蒙古騎兵在破奴軍炮隊和火銃軍陣雙重打擊下出現重大傷亡後,張平安有些嘚瑟地踱步走向指揮台南面沙盤,他邊走還邊批評古新:“你這個小白臉當參謀長還有待跟我多學學,參謀部做沙盤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要方便主帥隨時判斷敵情,這沙盤應該放在西面,我一抬眼就能對照出最新的戰場敵我態勢!”
對於張老大在戰場挑刺,古新只是默默地點頭認可,畢竟這又不算啥大事,參謀部在這方面確實考慮不周。好在張平安一到沙盤邊立刻坐在馬札上,眼望沙盤最新戰事標註神情專注,古新深知張老大最喜歡泡沙盤,張平安不說話誰也不敢打擾他的思路。好半天張平安頭還埋在沙盤上右手卻伸了出來,作為張平安肚子裡的蛔蟲,古新很快就意識到張平安需要什麼,古新從參謀手裡搶過一根長教鞭塞到張平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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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仗打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得給阿爾斯楞設個套!”
張平安說完用手中教鞭點了點額斯熱格山後方,然後扭頭看了一眼蒙古大營所在的西面道:“該把咱們的白狼放出來了,把黃志部主力立刻調至額斯熱格山正東隱藏起來。嘿…嘿…嘿!你們參謀部調兵命令要寫準確,命令黃志部從後方大營快速、隱蔽在額斯熱格山東側集結。”
說到這兒,張平安停頓了一下,再次把頭轉向西面看了一眼道:“命令杜葉河部向南加入到左翼軍團,不過要給陳錚強調我調杜葉河過去是給蒙古人的障眼法,陳錚不能調動杜葉河部參與左翼軍團的戰鬥。調高成功部去右翼軍團,同樣告訴張黎,高成功部與其右翼軍團作戰無關。我看黃偉今天佈置的陣型不錯,讓杜亮部後退半里照此結陣。”
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在戰場上臨時改變作戰方略,讓跟隨在身邊參謀長古新皺起眉頭,他小聲問道:“大帥,你這引誘蒙古人進攻咱們中路的戰法是不是太過明顯,稍微有些作戰經驗的敵軍將領都能看穿。”
“唉!老子都說了多少次,打仗算計敵人不但要在軍事上,更要算計敵軍將領的心理個『性』!當然了,一個合格的戰將還得講政治。”
說完,坐在馬札上的張平安抖了一下盔甲,把教鞭放在腳邊抬起了右手。蛔蟲古新立刻跑到茶几把茶碗端上緊走幾步,在碳爐上提起銅壺加入開水,然後雙手捧著茶碗遞給張平安。張大帥要教導他這個算計敵人統帥的學問,古新焉能錯過這個學習機會。單手接過茶碗的張平安,用詭異地眼神看了古新一眼,面容上留下些許得意的微笑。古新還沒忘記把張大帥的最新命令交代下去,他坐下馬札上寫好命令交給手下參謀傳達給指定戰兵營。
做完這一切的古新,用渴求的眼神望著張大帥,就聽張平安言道:“對面蒙古軍師阿爾斯楞其實幹的是和你古新一樣的活兒,但從今天指揮作戰的章法上看,他越俎代庖幹起了額爾克孔果兒額哲統帥的職責。哼!額爾克孔果兒額哲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見識過,他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這種只為自己活著的人心胸絕對狹窄,他能容許阿爾斯楞當面奪取兵權?古新你在我身邊尚且知曉尊重主帥的建議,而阿爾斯楞卻沒有你這種認清自己位置的覺悟。你看!……。”
說到這裡,張平安手指當面戰場繼續道:“阿爾斯楞算準了我軍進攻方向和線路,他的反擊有成效嗎?額爾克孔果兒額哲必須向額斯熱格山正面進攻,就能在政治上取得主動。額爾克孔果兒額哲派重兵進攻額斯熱格山,就會給蒙古高層留下為救父汗他額爾克孔果兒額哲不留餘力的好印象,進而佔據了大義制高點。阿爾斯楞這人不太講政治,很有可能反對額爾克孔果兒額哲的進攻額斯熱格山的命令,林丹汗的太子爺也可以拿蒙古大軍左右兩翼進攻失敗封阿爾斯楞的口。如此一來,額爾克孔果兒額哲就掌握了政治主導權。額爾克孔果兒額哲打額斯熱格山還有一個好處,只要他做了出兵舉動,林丹汗死與不死額爾克孔果兒額哲接任汗王都不會遇到任何的阻力。”
破奴軍參謀長古新聽罷不由得連連點頭,張大帥這種運用陽謀從政治和人心缺陷上制定的謀略,著實令人耳目一新。似乎在為張平安臨時起意佈置的戰法做一個註解,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蒙古中路防線上出現了一支六萬人馬的騎兵。這支蒙古騎兵分成了三路,正從十里外軍營中集結待發。不用張平安親自佈置作戰細節,參謀長古新就從留守額斯熱格山附近的親兵營和黃志部隨軍炮隊中抽調可快速移動弩炮,他可以把這五百們弩炮佈置在額斯熱格山周圍預定炮位,進而迎擊蒙古騎兵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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