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倭國水師的破奴軍本身船速就遠高於倭國戰船,同樣是順風航行在後半夜掛上滿帆展開全速追擊,在這個時候即便是倭國船隊發現了破奴軍追兵,也不可能回港避戰。透過哨船傳遞張森船隊最新訊息,張森他們已經把倭國主力船隊吸引到外海,這個時候倭國船隊即使是想往回走,怎麼也得一天多才能回到他們所熟悉的倭國近海。破奴軍水師與倭國水師多有交手,他們知道倭國水師在夜晚航行時是不會用漿手而是靠風帆航海,如此一來倭國水師一晚上所走的路途不會超過四十里。張樂山在算計倭國水師速度時就考慮這個因素,在丑時剛到“鎮遠”主炮船上前桅就掛出了滿燈,這是全軍掛滿帆出擊的訊號。
春天的夜晚寒風襲人,倭國東面海面上繁星點點,天空中銀河光帶浩瀚縹緲,值更的倭國水師和舵手無暇欣賞這人間美景,他們單薄的衣衫抵禦不了陰風陣陣。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該天亮了,一夜無戰事加上白日的疲勞,讓大多數倭國水手進入了沉睡中。一個關船上日本水手小林春山無意間向身後看去,無月海天一『色』的黑暗裡天空中,星辰在海面上時隱時現,偶爾還能看到北面若隱若現見緩慢移動的星星。小林春山還認為自己很幸運,能在船隊後方裝載物資而不用去前線跟兇惡的破奴軍水師拼命。
小林春山注意到北方移動的星星,他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這移動的小星星越來越多。這下引起了小林春山的警覺,他還不能確定這些移動的星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過了半個時辰,小林春山越看越不對勁,這星星咋向日本船隊的方向『逼』近。東海的陽光來得比大明海岸要早,藉助微弱的晨曦小林春山終於看到了大批戰船黑乎乎的身影。不用再看下去了,這一定是破奴軍主力水師在悄然接近日本船隊。
看到這種駭然的景象,小林春山跌跌撞撞跑回本船主艙中,向自己的組頭報警。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鐺!鐺!鐺!……”淒厲的銅鑼聲在日本船隊後部響起,聚集在一起的數百戰船頓時慌『亂』不堪。日本水師主將橫山進一沒來得及披掛戰甲,就衝上了信長鐵甲船的頂部。朝陽似血映照在海面上,遠處黑帆如雲,淡黃『色』船身尖頭船首可不是破奴軍戰船正在犁開水面。特別是平字號和尚字號戰船尖頭胖乎乎的船型在海浪中起伏,數百隻海豚正在藉助巨大船首鼓起浪花歡快地玩耍,遠遠看去就像叢林中猛虎帶著一幫惡狼向獵物撲來。
在海面上調整船隊隊形可比陸地上更難,特別是橫山進一想把在東南面的火船調整到北面,處於下風口的火船還要在整個船隊中穿『插』而過更是難上加難。就是因為日本船隊戰船間靠得過近,火船要是沒有排程好很有可能撞上其他船隻。無奈間橫山進一隻能下令火船沿船隊外圍向北進發,船隊各船原地調頭迎戰破奴軍水師。日本水師主將橫山進一這種臨時變換陣型的命令,看似是一個不錯調整方略,其實暗中藏有很大地隱患。
日本船隊進攻主力戰船都在西南,在後方几乎都是裝載糧食和淡水的補給船,這個戰力強弱高下立分。日本戰船五百餘艘戰船分佈近五十里寬大的海面上,破奴軍進攻方向是上風口,這場海戰還沒有開打破奴軍水師已經穩居上風。在“鎮遠”炮船上指揮的水師統領楊千圖,此時內心不住感嘆,一個小小的八分儀居然能頂得上兩艘尚字戰船所帶領的船隊,怪不得張大帥把這個儀器當做寶貝。楊千圖還在感慨,而『操』作這個儀器的千總軍官張樂山則佔據了楊千圖的船艙睡懶覺。楊千圖坐在舵艙頂部高臺,他前面有一個固定的高倍望遠鏡銅架,上面放置著一部剛剛安裝完畢的望遠鏡。
這部長達四尺,鏡頭寬半尺的望遠鏡,能讓楊千圖很輕易地看到數十里外敵人的任何動向。特別是這望遠鏡能調整觀察距離遠近,可以說是海戰中另一件利器。倭國主將調動火船向北運動的軍事調整,被楊千圖看得真切,他即可下令剛剛調回主船隊的“平戎”號艦長姚玉聰,帶領六艘哨船攻擊倭國火船。“平山”號艦長戴玉山,帶領三艘炮船在“平戎”船隊後方接應。“尚德”艦長楊春鶴,帶領“平道”、 “平寧”炮船在十艘哨船護衛下待姚宇聰消滅敵人火船後首先出擊。“尚武”號艦長顧春風帶領“平陸”、 “平山”、 “平洋”和十一艘哨船,作為第二波進攻船隊攻擊敵船隊西側。
為讓倭國船隊不能退回倭國沿海,統領楊千圖下達命令,遊弋在倭國船隊西側的“平波”號艦長程雨辰,在“平順”、 “平沙”兩艘炮船的配合下,一定務使倭國有一艘戰船逃回倭國本島。楊千圖的命令很快就由旗語手下達到各船隊,破奴軍船隊編組靈活,只要統領楊千圖指定一個攻擊船隊主將,這艘戰船就會升起主將戰旗。海戰不像陸戰那麼簡單,統領楊千圖指定攻擊船隊主將,是按照這幾艘主力戰船所在位置決定。楊千圖的原則是按出擊方便為第一要素,調動的戰船都在指定主將戰船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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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調動兵力一是節約時間,二是編組迅速利於海戰快速出擊。“平戎”戰船艦長姚宇聰,其戰船在整個破奴軍水師船陣的東南,只要他們掛滿帆全速出擊絕對能趕在倭國火船到位前將其殲滅。破奴軍“平戎”戰船帶隊出擊,六艘哨船照例排成一字長蛇陣由東北向南撲向倭國外圍火船。這時,倭國船陣中衝出三十艘速度較快的小早船,他們首先衝向破奴軍“平戎”船隊。小早船兩側伸出的船槳,如同蜈蚣腿爬行在海浪間身後留下一道道白『色』船跡。
哨船帶頭的副千總蘇成武,並沒有理會這些小早船,他的目標很是明確,那就是小早船身後的火船。蘇成武也算是海戰老手了,他利用哨船速度快的特點不管小早船上弓箭手如何向自己戰船拋『射』火箭對直衝向倭國火船。為減少火箭對本船的影響,蘇成武調集了船上三十人拿火銃壓制小早船上的倭國弓箭手。一時間,海面上火箭『亂』飛火銃聲不絕,蘇成武所在哨船遭到了六艘小早船的圍攻。蘇成武面對這種螞蟻啃大象的戰法,也沒有改變他為後隊開啟通路的決心。
碾壓敵船,船舷左側火炮攻擊敵船,留著右舷火炮隱忍待機。蘇成武身穿新式水師盔甲,站立於舵手身前緊靠欄杆,手拿望遠鏡鎮定指揮本船衝撞倭國小早船。在他耳邊滿是『亂』飛帶火頭的箭矢,水手一面用火銃還擊,一面還要用沙土滅掉火箭上的火苗。破奴軍制式盔甲防護力雖強但易於著火,水師去年開始全面換裝新式盔甲。這種盔甲用鋼片鍛壓而成附著在皮甲上,內襯緊身棉甲,雖然防護力不如破奴軍制式盔甲,對於水師將士來說,不易著火的盔甲也是防護力一種必要地妥協。
在『亂』飛的箭矢間行船死傷成為必然,有三隻火箭『射』中了蘇成武上身,火箭雖然沒有『射』透蘇成武身上盔甲,火箭燒焦了蘇成武的眉『毛』和鬍鬚,但火箭經過燃燒後箭桿極為脆弱,輕輕一拉就斷也使得蘇成武沒功夫去取箭頭,他只是在參謀的幫助下滅掉火苗掰斷箭桿。哨船上許多水手被火箭『射』中後背,他們不敢在船上打滾滅掉後背上的火苗,實在是忍受不住火燒的水手選擇跳海滅火。春季的海上冰冷,人掉入海水中雖然滅掉了後背上的火苗卻很快被海水凍僵,加上身上盔甲的重量,跳海的破奴軍水手沒能再『露』出水面。戰事進入到關鍵時刻,即便是朝夕相處的戰友也只關注熄滅船上大火苗,這些跳入大海的兄弟自然沒能得到及時救助。
儘管哨船戰損嚴重,蘇成武的目光中依舊只有敵人的火船。在經歷了痛苦的考驗後,哨船在碾壓過一隻倭國小早船終於接近到倭國火船。打擊危險的火船當然不能硬來,蘇成武這時看到自己哨船兩個桅杆高處已經冒起大火,好在他用自己的犧牲為後方哨船開啟了通路。於是,蘇成武讓旗手給後船副千總曲海濤傳話,本船將撤離戰場滅火由後方哨船接手主持進攻。也就在這時,蘇成武旗語手接到了主將“平戎”號艦長姚玉聰將令,讓蘇成武脫離戰場自救。蘇成武在撤離戰場時還撞沉了其左側的一艘小早船,看著破碎的敵船殘骸,蘇成武下令右側火炮向七十丈外火船進行最後一輪『射』擊。戰場有時就是這樣巧合頻發,蘇成武無心的炮擊居然能準確地擊中跑在最前面的倭國火船,被擊中的倭國火船鼓出一個超大的橘紅『色』氣浪點燃了數十丈寬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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