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制戎城的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心緒不佳,大明來的幾個狗屁名仕明目張膽上帥府打他的臉,這讓一貫以冷靜著稱的張大帥處於狂暴地邊緣。當古新拿來當天各種緊急公文,張平安也是心煩意『亂』地胡『亂』翻了一下,他唯一注意的是大清細作跟蹤陳掙大軍的諜報。至於其他文報他連看一下的精神都沒有,嘴裡念念叨叨道:“小白臉,上次義安給我寫信時說道過這事兒,你是知道的,我是公務繁忙,誰理會這些破事兒?沒想到這幫孫子真敢不要命,跑到帥府蹬鼻子上臉,老子要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那幫慫貨都以為我張平安軟弱好欺!”
“行了吧!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你老大還放在心上,屁大的事至於唸叨這麼久。制戎城出這麼大動靜你不管,儘想些沒用地八卦。”古新對張平安糾結這些小事很不滿,他想讓張平安把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來。
“你個悶『騷』小白臉少裝正經!合著這事兒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們這幫人就在一邊看老子笑話!”
“你有完沒完,差不多該辦正事了。在破奴軍腹地制戎城,這還沒打仗呢就死了五個人,這麼大的案子比你那狗屁臉面重要多了。”古新一點都不給張平安留情面,直言張平安做事沒有輕重緩急。
“行了!行了!老子錯了還不行嗎?你這事兒辦得不錯!可你還是有些手軟。盧象升是天熊營主將你沒有權利處罰,可他手下幾個鬧事的協統和千總,你總有處罰的權利吧!你呀,總是心太軟,連個協統和千總都捨不得處罰,怪不得大家都覺得你這個參謀長軟弱好欺。”教育完古新,張平安的心情好了許多,雖然他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卻仔細地把公文批覆完畢。
幹完正事兒,張平安慵懶地把硃批『毛』筆往桌子上一丟,笑著對古新道:“總體來說你們幹得不錯,我這個統帥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今晚郝一刀也要過來,明天讓他搭建送行帳篷,這個蘇充阿越來越不會來事了。”
“老大,最近制戎城附近有些不太平,小謝遜建議咱們出行時多加小心!”古新的這個提議張平安倒是深以為然,於是他點點頭沒有多說話。當晚,張平安並沒有住在制戎城裡,而是住在他認為更加安全的軍營帥帳中。隨著郝一刀帶領親衛營五千騎兵的到來,整個制戎城南面的軍營加強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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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入住軍營的時候,在制戎城西側三十來裡的一個小村土房中,約七個男女老少聚在一張厚實的長方桌前,藉助豆點大的油燈光亮,吃著雜糧飯。飯桌主位上坐著一個滿臉刀傷之人,他手裡捧著一個大海碗,手中筷子夾起面前菜盆中一大塊羊肉,用沙啞的嗓音頗有感觸道:“這個張平安不愧為當世梟雄,他對大明百姓還真是不錯。咱們住的房子雖然差點,去年大旱百姓們的吃食居然少不了肉!”
這時,飯桌上唯一的女子,她輕輕搖頭甩了一下額側一縷散『亂』青絲,那張美麗而又青嫩的臉龐帶著甜甜地微笑著回道:“許伯伯,張平安要是對百姓橫徵暴斂,皇上也不會派咱們出這趟死差。”
這個美麗的女子正是原錦衣衛千戶馬成龍的女兒馬騰嬌,面對這趟死差馬騰嬌沒有絲毫害怕。常年刀口討生的日子,讓這個美麗的女子早就置死如生,她深刻理解險惡江湖上的規矩,那就是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死亡對於江湖兒女來說就是其最後地歸宿。馬騰嬌在笑答許顯純的感慨,而她的父親錦衣衛原南城千戶馬成龍只是略微停頓了夾菜的手,用慈愛的眼神輕輕掃了一眼女兒。而其他人則對許顯純和馬騰嬌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他們十分珍惜死亡前最後一頓晚飯。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咱們在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隱姓埋名一年有餘,該踩的點也多次探查過。其間,本人也在思索一個問題,要不是駱養『性』那個狗東西握住我們的把柄,大家會去為皇帝盡忠嗎?”許顯純滿是刀痕的臉上充滿疑『惑』,他深知大家都是一根繩上地螞蚱,臨死前感慨一下沒有人會去追究對錯。
“許先生,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張平安對百姓再好,能解救我們在大明的家人嗎?大家都是錦衣衛裡的老人了,天啟年間田爾耕出任錦衣衛指揮使,我等聽從上峰指令這是必然。魏忠賢倒黴田指揮使被罷,我們這些聽話的百戶也算成閹黨餘孽下了詔獄。沒死在詔獄那個閻王殿是我等造化,苟活了一年多算我多賺了一年,只要我家孩兒不死,我個人生死無所謂,早死早投胎!”
原錦衣衛百戶楊巨龍開口,代表了飯桌上大多數人真實地想法。作為這些人的領頭人,許顯純後面的感慨就不敢多言。許顯純深知錦衣衛做事歷來不留後患,他們的家人會不會被滅口,就要看他們刺殺的物件張平安是否死亡。要是張平安不死,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必定清掃能暴『露』這次刺殺的所有隱患,這幫人的家人絕沒有活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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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許顯純請嘆一聲放下飯碗,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對吃飯的眾人道:“這是錦衣衛特製的逍遙散,毒『性』極高,這毒『藥』怎麼用,該藏在什麼地方,你們這些錦衣衛的老人們就不用我多說了。我只囑咐大家一句,沒完成差事,沒有被破奴軍抓住,該『藥』絕不可用!今天破奴軍天熊營被抓的兄弟看樣子吃了毒『藥』,沒有供出大傢伙,明天是關鍵的一天,希望大家多想想你們在大明的家人能否過得安生。”
不一會兒,許顯純把毒『藥』用小紙包裹好,一粒粒分給大家。隨後坐回座位道:“建奴使團喜特琿比前日傳來的訊息,明天張平安將在制戎城南十里喜鵲嶺為建奴使團送行。具體的佈置大家早就熟悉,我不再重複,只希望大家不要被雜念『迷』糊了眼睛,為了你們在大明的家人,一定要令張平安看不到後天的太陽!”
許顯純內心也非常糾結,建奴一直是大明數代人的死敵,可就在崇禎二年建奴入寇大明塗炭直隸之時。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在崇禎皇帝的默許下,與大明死敵女真建奴為刺殺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在戰場最為緊張時刻,由晉商牽線達成了默契。儘管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可他們打小接受的是儒家正統氛圍薰陶,至少還能分得清什麼是民族大義。這些亡命之徒在制戎城時日不短,他們也知道張平安會晤所謂大清使團的用意是對大明崇禎皇帝施壓,其目的是迫使大明朝廷開放榷場。
這些錦衣衛刺客,要想在破奴軍控制地域內隱藏身份,就必須融入這裡的百姓當中,做一個平凡地農夫。這裡平靜而又沒有紛擾地平和生活,往往能消磨他們身上江湖『舔』刀地血『性』。也使得他們站在制戎城百姓的角度,看待破奴軍主帥張平安真正的作為。這個被大明幾乎是所有人詬病,卻沒有一絲優點的偽藩破奴侯,在破奴軍控制地域內採取了寧肯餓死成千上萬外族奴隸,也要保障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所有漢族百姓吃上肉。
破奴侯張平安這種極端仇視外族人的做法,得到了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所有漢族百姓的全力支援。在大明土地是寶貴的財產,在這裡土地只是百姓們謀生的工具。破奴城宣慰使司一是地域廣大可耕種的荒地極多,二是破奴軍最大的地主只有破奴侯一個人,所有的土地買賣必須在張平安的名下進行。最難能可貴的是,作為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最富裕的破奴侯,上繳的稅賦佔到整個應收稅賦的七成。有了張平安帶頭上稅,又有處罰嚴厲的徵稅體系,破奴城宣慰使司敢逃稅的人極少。
正是由於普通百姓承擔的稅賦很少,即便是在災荒年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也相對平穩。其實百姓們在春荒時節能吃上雜糧,混過這些苦日子不難。好在數萬裡草原有羊群,破奴侯向蒙古人徵稅從不手軟,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內的蒙古部族要是沒銀子上稅,就必須拿牛羊折價繳納稅賦。要不是錦衣衛拿捏住了這幫刺客在大明的家人,或許許多人會在關鍵時刻打退堂鼓。
破奴軍控制範圍內的幾個主城,在入夜後幾乎不實行宵禁。這主要得益於破奴軍張大帥提倡促進商業繁榮,多收商業稅賦的政策。一般像破奴城、平安平順幾個大城,還有制戎、平戎、鐵鎖、鎮奴等幾個小城,只是進出城門檢查很嚴,只要不是本城百姓都會被守門破奴軍盤查半天。而且所有大小城到晚上只開一個城門,就是防備敵方細作混入城內。許顯純他們吃飽晚飯分散回家,準備第二天天不亮就出發,按照各自分工刺殺破奴軍主帥張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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