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破奴軍調整了『射』擊方向,然而,塵霧實在遮蔽視線,漏網之魚還是以閃電般速度接近破奴軍軍陣。破奴軍火銃『射』擊採用的是雙層密集『射』擊戰法,這種戰法得益於破奴軍一體式彈『藥』裝填迅速,可以在戰場上形成密集的彈雨。然而,任何事情有利有弊,火銃三段擊戰法雖然不如雙層『射』擊戰法鉛彈密集,卻可以形成持續『射』擊態勢。相較而言,雙層『射』擊戰法在持續『性』上略遜一籌。
因此,衝擊破奴軍軍陣因煙塵隱藏身形而漏網的蒙古騎兵,藉助破奴軍火銃換彈『藥』的間隙衝入了破奴軍火銃軍陣。只見前線破奴軍數個軍陣,在戰馬強大沖擊力下瞬間凹陷,最前面盾牌手被撞飛,高速撞擊軍陣的戰馬如同一顆大肉彈,擊碎了破奴軍軍陣前盾牌,差點透過破奴軍火銃人牆。混『亂』的破奴軍火銃軍陣,已經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射』擊阻擊後援敵軍,這樣就帶來更加不利的後果,斷歇的火銃『射』擊造成了更多的蒙古騎兵衝破了破奴軍鉛彈封鎖。
在望鬥上指揮的張平安,聽到前線傳來雙方近戰拼殺怒吼聲心裡頓時一沉,此刻他有些後悔,戰場上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對手。不過張平安依舊站立於望鬥之上,他沒有急於下達任何命令,他相信在前線指揮的高成功一定能打敗敵人的進攻。得益於杜葉河部隊蒙古左翼的進攻迅速,蒙古人掀起的沙塵有所減弱,即便是這樣,他的視線依舊看不到二十丈外的景物。就在高成功從後方調集火銃兵向左翼前出,準備從側面打擊蒙古騎兵,減輕正面戰場壓力。
破奴軍中最能盲『射』的炮隊統領楊妹妹,下令弩炮向戰場西南百丈處覆蓋,同時楊妹妹下令立刻一百移動弩炮放下箱車側板,上阻擊敵身後一里地方。隨著阻斷蒙古騎兵後續兵力,高成功部軍陣得以穩固。約七百蒙古騎兵突入至破奴軍軍陣,他們先是拿長矛刺向破奴軍將士,已經被衝擊得散了陣型的破奴軍軍陣,前方盾牌倒下一片,蒙古騎兵可以很輕鬆地刺中破奴軍火銃兵。
當蒙古騎兵刺出長矛後,他們拔出彎刀由上向下劈砍,破奴軍火銃兵則拔出戰刀往上突刺,另外還有破奴軍將士直接開火擊碎陣中戰馬胸膛,可這樣一來吃痛戰馬狂踢馬蹄反而造成密集軍陣中破奴軍更多傷亡。破奴軍長矛跑至陣前,手左腳踩住長矛後端,右手把長矛抬起成一個大斜角,對準了戰馬衝擊路徑。長矛刺馬也是一個技術活,只要角度不對韌『性』很強的長矛會被戰馬衝擊後激成一個弓型,然後突然折斷直接把持矛戰兵整個人彈飛。
隨著前方蒙古騎兵開啟破奴軍軍陣的突破口,後續蒙古騎兵飛馬趕到把破奴軍一次撞飛數人,雖然破奴軍步兵面對騎兵應付起來頗為吃虧。可破奴軍從不會後退半步,蒙古騎兵戰馬入陣後不久即刻在密集的軍陣中失去了衝擊力,這時,數個破奴軍戰兵用隨身戰刀對其捅刺。復仇的破奴軍絕不會輕饒敵人,不把蒙古人斬成肉泥難解他們心頭之恨。這時,高成功安排的火銃軍陣已經進入陣位,他們用密集的金屬鉛彈橫掃後續蒙古騎兵。這種側翼『射』擊戰法,把漏網的蒙古騎兵和他們的戰馬打成肉篩子,拳頭大的血洞噴濺出赤『色』血霧。從高速奔行戰馬上丟擲的騎兵們,幾乎在空中就被打得不成人形。
七百蒙古騎兵衝擊破奴軍軍陣,雖然取得了不小戰果,缺乏後續進攻力量的蒙古大軍,依舊沒能繼續擴大戰果。隨著杜葉河部完全壓制住蒙古左翼,把數千弓箭手已經三千多掀沙的蒙古戰兵打死,剩下的蒙古二萬戰兵一面施放箭矢,一面向南撤離。坐鎮破奴軍右翼指揮的親兵營統領杜葉河,再次聚集了三千火銃兵,糾整合一個箭陣由沙漠中向西攻擊蒙古軍營的側後。
強勁的西北風呼嘯著颳走了蒙古人創造的霧霾,也使得望鬥上指揮全域性作戰的張大帥看清了整個戰場形勢。炮隊楊妹妹還在指揮炮隊封鎖蒙古騎兵後續援兵,隨著狂風吹散風沙能見度提高,楊妹妹炮隊『射』擊的速度也在減緩,畢竟弩炮反應速度快,能有效打擊聚集在一起的蒙古部隊。儘管破奴軍在其右翼與蒙古大軍左翼弓箭手打得熱鬧,蒙古主將傲爾格勒也從其右翼調動了數千騎兵衝擊破奴軍正面戰場,可蒙古把守要道的主營依舊沒有動靜。
打仗成精的張大帥不用多想都能猜到這裡必定有貓膩,他才不用多去看,張平安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高成功部前線陣位上。此時的蒙古騎兵幾乎被破奴軍全殲,就這七百多騎兵衝擊破奴軍軍陣,看樣子給破奴軍造成的傷亡不下二千有餘。看到成片成片破奴軍陣亡將士屍體和滿地傷兵,張平安內心很不是滋味。儘管蒙古騎兵在其進攻的道路上留下了數千具人和戰馬的碎屍,但張大帥眼裡只有破奴軍傷亡,滿地死傷的蒙古騎兵在他眼裡還趕不過一堆臭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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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戰前已經推測到敵人的戰法,可臨了還是打得這麼窩囊。面紗矇頭的張平安眼神中漸漸陰冷,既然蒙古人想頑抗到底,張平安也就沒打算讓他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本次會戰張平安制定的方略很是簡單,搶佔敵人上風口,儘量把蒙古人向南面趕。一旦蒙古大軍崩潰,他們逃跑的路徑只有居延海方向。而在這裡,還有一支正在修整的大軍,盧象升率領的破奴軍天雄營。張平安只是在戰前派傳令兵給盧象升下達了軍令,全面圍堵潰散的蒙古敗兵。
就在張平安還在望鬥上考慮戰事時,喜好盲『射』的楊妹妹又一次下令把炮彈吊『射』到有成片馬蹄印記的西南一處沙丘後。楊妹妹這個舉動引發了張平安的注意,他趕緊掀開面紗用望遠鏡觀察炮隊著彈點。他從望遠鏡中看到,拖著青煙飛到沙丘後,不但掀起了滾滾塵土,張平安還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飛起的人馬屍塊和肢體,他甚至看到了紅『色』的塵霧,更有破碎的甲冑、碎裂的布條、蒙古人頭頂的皮帽。不用多猜,楊妹妹這一輪下去,一定炸中了蒙古騎兵集結地。隨著爆炸的持續,他在望遠鏡中看到煙塵不久,隨之傳來爆炸聲。
不消半刻時辰,張平安看到了許多蒙古人連滾帶爬衣衫不整地爬上了沙丘,他們身上破布條般的盔甲大塊大塊散『亂』地在沙裡留下一地碎屑。有幾匹受驚戰馬狂奔中踩碎了他們主人的肚皮,馬蹄上纏著人腸子把這幾個倒黴鬼拖出十餘丈,沙子快速地幫助受傷蒙古戰兵堵住了傷口,紅『色』沙漿讓這些傷兵變成了孕『婦』。更有許多戰馬馬鐙上糾纏著它們的主人向北面營地衝去,戰馬似乎想在那裡尋找安慰,被戰馬拖拽的主人開始還能弓起身子想解開腳脖上的馬鐙,可狂躁的戰馬猛跑猛跳打碎了蒙古騎兵的努力。
只在短短的十丈拖拽過程中,戰馬後踢的馬蹄踢斷了蒙古騎兵的腰椎,他癱軟地放棄了最後抵抗,任由戰馬在沙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上百道沙漠中紅『色』血痕令人感到噁心,不多一會兒,更多的蒙古傷兵從那個沙丘後爬了出來,看到這兒,張平安發出了高聲感慨:“狗日的楊妹妹真有一套,大家為我破奴軍炮隊賀。我破奴軍炮隊……。”
“威武!”破奴軍全軍將士在得到張大帥高聲引領後齊聲慶賀。
“我破奴軍炮隊!”
“威武!威武!”
“我破奴軍炮隊!”
“威武!威武!威武!”三聲全軍高賀讓炮隊統領楊妹妹當場暈乎,炮隊官兵更是一個個興奮且自豪地臉頰通紅。今天破奴軍炮隊立了大功,至此,張平安心中一口濁氣才徹底吐出。可戰爭還在繼續,張平安這時再次把觀戰的目光轉向北面,當他看到了跟在杜葉河部身後的李慶水部,不經意間『露』出了微笑,是時候給進攻蒙古主營了。
於是,望鬥上張平安讓親衛拿來一把馬紮,他坐下後下令道:“高成功部開始緩慢進攻,楊妹妹用高硝為他們開路!”
雖然破奴軍處於下風口,破奴軍弩炮製作技術已經相當成熟,即便是在逆風也能其『射』程也能達到二里半。反正參謀部做出的方略是正面逐次推進,側翼壓迫進攻,受沙漠地形限制,破奴軍炮隊只能擺放在蒙古大營東邊正面戰場。隨著張大帥軍令一下,破奴軍炮隊迅速裝填高硝,他們要用火攻徹底化解蒙古軍營中可能的埋伏。
張平安早前對地推測沒有錯,當破奴軍炮隊第一輪高硝下去,連成片的蒙古包瞬間被大火裹挾。到是不說破奴軍高硝威力大了,而是蒙古人在這裡佈置了許多火攻回回炮用的油料草球。破奴軍早前在額斯熱格草原與林丹汗大軍對戰時,蒙古人就用過這招。那時蒙古包裡隱藏的回回炮,給予了破奴軍很多進攻困難,哪次給了由狐狼之稱的破奴軍統帥很深的教訓,這次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報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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