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盾車前行的女真戰兵心裡頗為憋屈,曾經馳騁疆場的女真騎兵如今淪落到與漢軍旗奴才一樣的步兵。他們也知道與其傻乎乎地用騎兵衝陣,遠不如躲在盾車慢慢前行實惠,至少破奴軍和鉛彈打不穿盾車上厚實的土袋,他們生存的下來的可能『性』就會大了許多。這些正黃旗戰兵黃『色』的盔甲、黑『色』帽纓,在戰場上格外地顯眼。
當正黃旗戰兵心情緊張地接近破奴軍密集區域時,他們前進的速度更加緩慢。滾滾煙塵中他們目力不過三丈,『亂』飛的彈片在『迷』霧中砸得盾車噼啪作響,突然推車的女真戰兵在朦朧的煙霧中看到了二個巨大的黑影,『迷』『惑』間推車的女真人不由地停下腳步。他們都在猜想,難道是破奴軍戰車也被遮蔽了視線?沒有發覺我們的軍陣。
當女真戰兵在霧中完全看清時,冒著白煙的戰車令女真進攻軍陣前方盾車手驚狂,這那裡是破奴軍戰車,明明就是死神在向他們撲來。前方盾車手明白過來想往回逃,他這個舉動遭到了帶隊軍官的呵斥,他們還沒來得及解釋,二聲巨大的爆炸『蕩』平了女真進攻軍陣。破奴軍相隔二十丈的決死戰車前後爆炸,形成二次相互疊加的衝擊波,衝擊波快速地掀飛炸點方圓五十丈範圍直透整個女真方陣。
數百斤爆炸,讓前線女真戰兵飛上了十丈高的天空,四分五裂的屍塊分出幾十丈。離炸點稍遠一點的女真戰兵,他們身上的盔甲被瞬間撕碎,許多『裸』體戰兵被震碎了內臟,口吐鮮血無意識地在地上做最後抽搐。更有幾個戰兵被疊加的衝擊波來回推搡,居然完好地跪立在兩個炸點之間,他們身體裡的骨頭被衝擊波擊碎,耷拉著軟軟地頭顱七竅出血。
決死戰車在炸點處留下半丈深坑,三千女真進攻戰兵無一人能活著站在戰場之上,滿地黃紅二『色』鋪滿戰場。對於這個結果雄鷹營都統領張黎極為滿意,他立刻派出五千戰兵,分割敵營南北之間的聯絡。由於巨大了爆炸粉碎了正黃旗戰兵對破奴軍雄鷹營的反擊,令何和裡不敢再動用手裡的戰兵進行反攻,他要留出最後的力量為努爾哈赤突圍做準備。
破奴軍決死戰車爆炸後,額亦都也預感到戰場形勢不容樂觀,他一面請求努爾哈赤下指揮帥臺,一面組織三千擺牙拉騎兵做好突圍準備。在帥臺之上的努爾哈赤,先是拒絕了額亦都要他下帥臺突圍的舉動,他內心還幻想著巴雅喇能力挽狂瀾帶兵擊敗破奴軍。努爾哈赤還是下令:女真正黃旗戰兵就地節節抵抗破奴軍的進攻,為烏真超哈營和漢軍旗的反攻拖延時間。
額亦都接到努爾哈赤的命令後心中頓覺一沉,曾經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英明汗已然在帥臺上做起了白日夢。明眼人都看出漢軍旗帶兵貝勒們的怠戰之舉,努爾哈赤的這個命令只能是老汗出現了幻覺。就在這時,努爾哈赤的心腹蘇充阿找到額亦都,他想讓額亦都強行帶努爾哈赤離開帥臺。蘇充阿在白山破奴軍反攻時,曾經強行帶努爾哈赤撤離險境,不但沒遭到努爾哈赤的訓斥反而更加得到了努爾哈赤的看重。
沒成想額亦都打小跟隨努爾哈赤南征北戰,數十年來就沒違抗過努爾哈赤的任何一個命令。蘇充阿這個建議,觸及了額亦都的心裡底線,他不但拒絕了蘇充阿的建議,還當場賞了蘇充阿一頓鞭子。捱過揍的蘇充阿這下明白,今天正黃旗戰兵們連同英明汗努爾哈赤,是跑不出破奴軍的包圍圈了。要想活命就得等著被破奴軍俘虜,反正他蘇充阿在破奴軍中名氣挺大,其他人或許會被草原狐狼殺掉,他蘇充阿基本沒死亡危險。
於是,蘇充阿帶著三五個親隨,回到自己的帳篷內。在開戰之初蘇充阿聞聽破奴軍帶兵統帥是張平安,而不是其他人時就預感到結局不妙。他在自己的帳篷裡挖掘了一個大坑,上面用厚木板覆蓋,就是為躲避破奴軍兇狠地炮火。熟知破奴軍戰場規矩的蘇充阿,在回到帳篷後把最華麗的盔甲套在身上,就是為了好讓破奴軍戰兵辨識。
為讓跟隨的親信不被破奴軍殺死,蘇充阿讓親信們換上了女真軍官的盔甲,蘇充阿深知,活的女真俘虜在破奴軍中可以得到很高的軍功。再加上他蘇充阿經常去破奴城,他做俘虜極有可能得到草原狐狼張平安的優待,不想與腦子進水的努爾哈赤一起送死的蘇充阿,也不想冒死突圍,選擇躲藏在安全之處等待被俘就成為必然選擇。
蘇充阿選擇躲藏在安全之處,破奴軍雄鷹營都統領張黎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現在關心的是如何分割女真南北戰兵之間的聯絡問題。胡明部進攻女真正黃旗大營的,已經在努爾哈赤帥臺東側炸響,這就給了張黎極大的壓力。進攻堅固的敵方營寨胡明也是戰車開路步兵押後逐次向前推進,女真正黃旗大營裡的戰兵用弓箭向胡明部進攻部隊發『射』箭矢,壓制破奴軍進攻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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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早投靠努爾哈赤的漢人又是努爾哈赤孫女婿的李永芳,見女真正黃旗大營危急,當下改變進攻烏真超哈營寨牆外破奴軍趙光明部陣地向胡明部撲來。李永芳的這個舉動把胡明嚇得不輕,要是李永芳把自己部隊攪『亂』放跑了努爾哈赤,張大帥鐵定饒不了他。胡明一邊調整弩炮『射』擊方向,一面把進攻女真正黃旗的戰兵往回撥。
胡明撤軍的舉動令努爾哈赤看到了希望,他再次下令吹響了全軍反擊的號角,低沉的牛角號鳴在隆隆地炮聲中回『蕩』在戰場上空。遠在女真南方大營坐鎮指揮的巴雅喇,聽到正黃旗大營急促的號角聲,走下指揮台帶領三百白擺牙拉騎馬向西疾馳。在望鬥上看到女婿李永芳舉動的阿巴泰,磨蹭了半天終於帶五千漢軍旗戰兵先行來到漢軍兩黃旗西側。
阿巴泰十分狡猾,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躲開巴雅喇『逼』迫他出兵的追問。他的漢軍鑲白旗在前段時間的戰役中傷亡不小,要是把本錢都拼光了,回到遼東盛京那裡還有他阿巴泰說話的權力。果然,巴雅喇派甲喇額真扎克丹催促阿巴泰進兵時,阿巴泰揮鞭揍了扎克丹,他邊揍邊罵:“你個不長眼的奴才!我帶兵都到前線了還催個屁!我女婿李永芳也用命去救我父汗,你告訴巴雅喇別光盯著本貝勒,該督促那些還不動窩的人趕快出兵!”
捱了揍的扎克丹也不敢還嘴,他打馬回去向巴雅喇一稟報,巴雅喇對阿巴泰這套說詞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管怎麼說漢軍鑲白旗已經出兵了,李永芳更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解救努爾哈赤的決心。巴雅喇現在要解決的是漢軍兩紅旗賴幕布和漢軍正白旗塔拜貝勒出兵的問題。為此,巴雅喇招來賴幕布和塔拜訓斥道:“英明汗可是你們的父汗,你們要是還這麼拖著不肯出兵,大汗要是在今天有個萬一,你們二位今後就別想著回遼東了!”
對於巴雅喇的威脅,賴幕布和塔拜都沒放在心上。在女真帶兵貝勒裡,有兵權勝過一切,巴雅喇一個手握大汗金牌的空頭貝勒,要想剝奪帶兵貝勒的兵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表面上這二人還是唯唯諾諾地答應出兵,他們間阿巴泰只帶了五千戰兵出營迎戰,塔拜也就帶了六千老弱戰兵出營,賴幕布倒是把部隊帶全了,他們卻為誰先出營門打起了群架。
主子的心思,這幫明『奸』軍官一個個心知肚明。主子想怠戰,他們就得找出合適的理由拖延時間。女真南方軍營漢軍旗大營本就連在一起,他們公用三個營門,幾萬大軍出營頓時把三個營門擠爆,這就讓明『奸』軍官看到了拖延時間的良機。於是,漢軍正白旗出營戰兵就和漢軍兩紅旗戰兵打在一起。兩個帶兵貝勒看到這種情況,當下就明白下面軍官搞得什麼鬼花招。
於是乎,賴幕布和塔拜在馬上吵成一團,當他們看到巴雅喇帶領白擺牙拉向他們靠近時,正在爭吵的兩人相互一遞眼『色』下馬打在一起。他們打架相當賣力,不但出拳兇狠摔跤更是不含糊,以至於巴雅喇的親隨費了好大力才把兩人拉開,拉開了二人還不依不饒地當起了潑『婦』,怒罵間還朝對方吐著口水。
此刻,破奴軍雄鷹營都統領張黎,指揮部隊在女真正黃旗南北軍陣之間用六千戰兵,分割了正黃旗戰兵之間的聯絡。為震懾何和裡率領的北方大軍可能對南面的支援,張黎命令把四輛戰車就地改造成決死戰車,再次向北面正黃旗騎兵聚集地進行出擊,當這四輛戰車拖著白『色』煙氣緩慢而又堅定地向北推進時,引起了正黃旗騎兵軍陣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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