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城宣慰使司僉事盧象升就更不用提了,就是他極力主張,讓張平安帶領大家打敗林丹汗,借破奴軍強悍的戰力,為大明解決蒙古這個心腹之患。寫封信又沒啥大礙,反正他也不用署名,也不需要加蓋他宣慰使司僉事的印章。就算有人追究這事,他也可以輕易地推到張平安頭上。
破奴軍張大帥要是知曉盧象升心裡所思所想,那一定是非常高興。他一直想在各方面同化盧象升,如果在無恥這點上能同化盧象升。他張平安哪怕在夢裡都會笑醒。
直到林丹汗一次次接到斥候報告,說破奴軍在他大營五里外修建陣地時,才猛然醒悟。他還真遇見了這世界上最無恥的小兒,這人就是破奴軍統帥張平安。這個無恥之極的娃娃,不講草原規矩也就罷了,連白紙黑字又是按手印,又是蓋大印的協議都翻臉不認帳了。
在這個危機時刻,他也顧不上去找姚雨霖的麻煩,趕緊佈置迎戰。為給他主力部隊贏得整隊時間,他不得已派出了精銳死兵。林丹汗的想法是,用死兵的犧牲,打『亂』破奴軍部署,為自己換來二個時辰的整隊時間。
沒想到曾經縱橫天下的死兵衝陣,連半個時辰都沒到,就被對方火銃吃得乾乾淨淨,連個殘渣都沒給他留下。就在林丹汗還在糾結他的死兵全軍覆沒時,他突然看見了更大的危機向他撲來。
那就是他看見了,破奴軍一隻強大的進攻部隊,直『插』他防禦薄弱的右翼。他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仔細地觀察起破奴軍的陣地。有些冷靜的林丹汗,終於看到了他的仇敵,破奴軍娃娃統帥的帥旗。
這面帥旗就在他前方六七里之外,懶洋洋地趴在旗杆上。旗杆下那裡不高的小山周圍,密密麻麻地排列出錯落有致地陣型。破奴軍進攻隊伍,離蒙古大軍的右翼,已不足兩裡距離。
林丹汗清楚,不管他有何想法,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出決斷。要不然,破奴軍一旦擊敗他的右翼,蒙古大軍就會整體潰敗。林丹汗還清楚,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往南面調兵。
因為,調兵少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調兵多了,絕對會引起全軍混『亂』。一旦部隊出現混『亂』,這仗不用打就已經敗了。他林丹汗也是久經戰陣的老將了,這個基本戰場知識,還是相當明白地。
所以他決定,用大部隊全力進攻破奴軍帥旗所在,打掉破奴軍軍心氣勢。即便右翼被打敗,只要他攻下破奴軍主帥的陣位,右翼的破奴軍必然會回軍去救。這樣破奴軍在蒙古大軍右翼的攻勢,將自動瓦解。
想到這兒,林丹汗果斷地發出汗令:萬戶鐵木耳、哈爾巴虎,驅趕二十萬雜兵為前鋒,進攻破奴軍主陣地。他親自帶領二十餘萬嫡系部隊,在鐵木耳後方,跟進進攻!
熠熠陽光之下,百萬馬蹄踏踐大地,如巨雷滾滾震耳欲聾。坐在八輪指揮箱車帥椅上的張平安,從『臀』部感到下面一陣麻癢。他端起茶碗的手,也被這震動帶得有些顫抖。張平安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數十萬戰馬奔騰後產生的震撼。
他冷眼朝小白山陣地看去,破奴軍正在備戰的將士們,儘管一個個面『色』緊張,卻沒有一個有恐慌畏懼之情。這說明參與過和女真數十萬聯軍血與火的大戰過後,他們的心態已經提升到新高度。
陣地前破奴軍一萬多正面防禦部隊,面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內心裡樹立了戰勝強敵的心理底氣。
“小白山炮隊指揮楊妹妹,自行確定炮火攻擊時間!”破奴軍大帥張平安,又交出了小白山炮隊的指揮權。
對此,古新很是不解。他收起望遠鏡,拿了個空碗,抓起爐灶上滾燙冒氣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碗『奶』茶。邊喝邊問:“大帥,你這是幹嘛!你這樣看不起蒙古部隊,會吃大虧的!”
“屁話!你個小白臉。你跟我一起打過昆都汗,你沒發現林丹汗除了沒派試探部隊進攻外。他的戰法與昆都汗有何異樣?全都他孃的一模一樣。”在戰場上的張平安,現在是滿嘴噴糞。就是因為,在緊張的戰場上,講粗話往往能緩解緊張壓抑的心情。
古新放下茶碗後,也是恍然大悟。他一屁股坐在張平安身邊,滿臉懊惱:“我該向哈斯額爾敦千總學習啊!三天不學張大帥,就跟不上你老大深邃的戰略意圖呀!”
古新嘴裡吹捧著張大帥,話裡話外地諷刺哈斯額爾敦。
“你個屁孩子,別拿哈斯額爾敦說事兒。你跟他鬥心眼,你還真不見得是他對手。我說哈斯額爾敦,我說得對吧!”
頭次面對這麼大陣仗的哈斯額爾敦,雙腳顫抖,面『色』已經蒼白。對於張大帥身在咫尺問話,他更本就沒聽見,眼睛緊緊盯著戰場。
“你這下看見了吧,這就是新兵與老兵的區別。小白臉,還是跟著老子漲見識吧!”張平安用眼對古新示意,哈斯額爾敦的失態。
古新也沒理會哈斯額爾敦,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上躥下跳的炮隊指揮楊妹妹身上。不久,楊妹妹跑到帥椅前五丈的位置,手上拿著紅『色』指揮旗。嘴裡喊著口令:“炮隊聽我命令,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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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拖著青煙的,直撲蒙古軍陣。伴隨著隆隆炸響的爆炸聲,兩裡外蒙古馬隊頓時人仰馬翻。四處飛舞的彈片,收割炸點周圍的一切生命。半圓形橘紅爆炸的波光,催生出一道無『色』衝擊吧,橫掃五丈寬的炸點。
蒙古騎兵全力衝陣時,相互之間間隔不到一丈,提高的馬速使得蒙古騎兵不敢有絲毫停頓的猶豫。他們能停下來的唯一原因,是他們已經死了或者是即將死去。倒下的蒙古騎兵基本沒有再次站立的可能,能被破奴軍炸死,那是長生天照應地結果。最悲慘倒地的騎兵莫過於被身後戰友的馬匹踩踏而死,其中痛苦就過於漫長。
破奴軍炮隊,這一頓胖揍,讓林丹汗進攻騎兵當場倒下一大片。更為關鍵的是,戰馬被這巨大的響聲嚇驚,四處『亂』串的戰馬,不再受人控制。它們相互撞擊或者橫跑,使得整個進攻隊伍瞬間『亂』成一團。只有稀稀拉拉不多運氣特別好的騎兵躲過一劫,可沒有集團軍陣的進攻,能衝進破奴軍堅實的軍陣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穿過煙塵未人馬受傷,還有勇氣衝擊破奴軍小白山軍陣的蒙古騎兵此時已不足千人,可他們卻在小白山陣地前被破奴軍『射』出的鉛彈,永遠地停止了進攻的腳步。
二十多萬人馬的超級大混『亂』,讓人想想都頭暈。小白山西面二十里寬大的正面,破奴軍過後,人仰馬翻順帶相互踐踏。倒下的人被戰馬踩破肚皮,帶出血『色』灰白腸子。倒下的戰馬被壓斷骨頭,痛苦嘶鳴,捲起『亂』蹬的馬蹄帶翻後面的戰馬,戰馬掀飛計程車兵摔斷了骨頭在地上翻滾哀嚎。
人與戰馬的慘叫,蓋過了戰馬奔騰雷鳴。裹挾不前的前軍,被提速的後軍纏繞碾壓。為給自己流出生存的空間,蒙古戰兵之間互相砍殺,為的是自己不被『亂』軍擠壓致死。
看到這兒,張平安得意地教育起古新來:“看到沒有,這就是教訓呀!連針對『性』訓練都沒有搞好,就想著能打勝仗?我看林丹汗就是一個蠢貨!”
古新當然知道張平安嘴裡的針對『性』訓練是什麼。破奴軍自打有火銃後,就在廣寧城,就有計劃地進行戰馬訓練。破奴軍戰兵會在訓練時,有針對『性』地在戰馬群中釋放炮仗,從而讓戰馬適應戰場火銃聲響。
隨著大戰臨近,破奴軍對戰馬的訓練也是越來越殘酷,往往經受不住考驗的戰馬,會在它們同伴面前被血腥地殺死。經過無數次血腥教育後,聰明的馬兒逐漸適應了炮火和火銃的炸響。那些不太聰明的馬匹,已經埋進破奴軍將士的肚皮。
蒙古大軍持續的混『亂』狀態,來自破奴軍炮隊連續的炮火『射』擊。不但小白山弩炮在向蒙古騎兵『射』擊,小白山北面黃偉部一百五十門弩炮,也發出不間斷的炮彈。在白山西面一里至兩裡縱深、五里寬的範圍,形成一個混『亂』地帶。
在這個地帶裡,死傷戰兵與戰馬比試著誰的哭喊聲更大。擁擠的騎兵前隊轉身朝後,與後隊比拼著誰的力氣更強。這種無序的混『亂』讓林丹汗噁心地吐出了早飯。
更加讓林丹汗煩惱的是,加入擁擠行列的人中,他是最無辜最不幸的。為保護他的安全,他忠誠的親兵們,在保護他的同時,也被混『亂』的軍陣擠在『亂』陣的最中間。林丹汗頭盔丟失,衣甲散『亂』,撕破嗓子也發不出一個命令。
這時的林丹汗有種要『自殺』的衝動,他心裡十分清楚,要是不能儘早結束這種混『亂』。不用破奴軍來打,蒙古大軍自相踐踏就已經能斷送這場戰役。就在林丹汗還在找尋他擠掉的頭盔,尋覓對策時,破奴軍魯得銀戰車部隊,已經接近他所要進攻的標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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