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真這個方向的排陣來看,這就是說許鎮八千戰兵部隊,要對付敵人十一萬的騎兵。這種仗,連號稱破奴軍“戰神”的張大帥也沒把握能打贏。
古新之所以一次次鼓動張平安的戰意,就是為他自己心裡尋求一種依靠。是人都有這種心理,每當一個人有過不去的坎時,任何人都會去找尋一種強大的力量或者精神氣託,來安慰他們恐懼無望的內心。
現如今,整個破奴軍的精神都寄託,都在這個不到十四歲的統帥身上。這時古新有些驚慌的小臉,朝他的精神寄託看去。
嗯?他看見面甲被推到頭頂的張平安,波瀾不驚的小臉,眼望戰場的臉上,嘴角向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古新心神頓時大定,他或許猜不透張大帥的心思,但張平安這種表情等於告訴他,女真部隊要吃大虧了。
剛得到心理安慰的古新,很快又迷茫了。他看見張平安的眼神突然有些空靈,似乎走神了。
的確,張平安這時走神了。他的思緒已遠離當下戰場,飄到破奴城蒙古聯軍進攻方向上。
。。。
破奴城西一百餘里白色荒原上,多如繁星的大小帳篷群正中,盤踞著一個超大的蒙古包。自詡為蒙古黃金家族正統繼承人的林丹汗,正在帳篷內煩躁地來回踱步。
自打林丹汗在平絨城下成功試探出平絨城的防禦堅固後,他的內心就極度恐懼和自大。這種相互矛盾的心理,來自昆都汗部隊被張平安全殲後,對張平安這條狐狼的害怕。但是,如海的兵員戰馬,歸附的蒙古部族與日俱增,讓他覺得他將重會祖先成吉思汗的榮耀。
林丹汗自信滿滿地認為,蒙古人被大明逐出花花世界後,在他的帶領下大明將重新回到蒙古人的版圖。當然,前提條件是打敗破奴軍以及隨後要打敗女真努爾哈赤這個白眼狼。
他來自大明的智囊姚雨霖,早前給他出的建議是非常正確的。哪怕把糧食耗盡,也不急於和破奴軍交戰。留存絕對實力,在女真與破奴軍打得頭破血流時佔便宜,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作為一方的統帥,最難受的就是等待。眼見著糧食一天天減少,他的心裡越來越沒底。
他的智囊姚雨霖微皺眉頭盤坐在地毯上靜靜地喝著奶茶,姚玉霖內心頗感悲涼。這個所謂草原霸主林丹汗,根本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他殫精竭慮為保住林丹汗來之不易的家業,出謀劃策。其結果是招來林丹汗一頓胖揍,想想都令人寒心。
來破奴城之時,他建議林丹汗向蒙古朵顏部施壓,找來與破奴軍交過手的朵顏部阿爾斯楞。進而瞭解破奴軍的弱點。
哪知他們撿到了寶,這個朵顏統兵將領阿爾斯楞對破奴軍的戰術極為熟悉。特別是他被破奴軍俘虜後,在破奴城關押期間,總結出一整套對付破奴軍的一系列戰術。
阿爾斯楞認為:蒙古聯軍在與破奴軍同等兵力下,野戰中絕不是破奴軍的對手。在野外,要是破奴軍統帥張平安親自領兵出戰,蒙古聯軍無十倍之軍,也打不過破奴軍。
因為破奴軍大帥張平安用兵之法異於常人,而且打仗時十分注重地勢及天象。要是被他抓住些許破綻,吃虧的將是蒙古大軍。對於這點,林丹汗也是認可。畢竟昆都汗戰敗後,還是有少許逃脫計程車兵,向他講述了整個張家口戰役的詳細過程。
阿爾斯楞還認為:這次對破奴城的進攻,必須要用林丹汗最熟悉的部隊主攻。也就是說必須用林丹汗的主力部隊打頭陣。因為,自己的鐵桿部隊才會在戰鬥中同心同德,不會出現消極怠戰的情況。
反之,非嫡系人馬,由於作戰目標不明確,作戰意志會大打折扣。一旦進攻不利,或者破奴軍給了這些雜牌部落重利,這些人馬還有反水的可能。
對於阿爾斯楞的猜想,林丹汗和姚雨霖一致反對。因為,這樣不符合他們消耗異己初衷。這些人雜牌部落就是想反水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在他們身後是林丹汗數倍於他們的直系部隊。
這些人想造反,只需戰時把進攻的炮灰部落,打亂整合後,分批調入戰場。再集中他們三倍以上的嫡系督戰隊,徹底斷絕雜牌部隊反水的可能。
由此,他們認為這個阿爾斯楞只是個能領兵的萬人的傑出將領,而不可能成為一方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