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啟二年四月,雖然風依舊寒冷,堅冰漸消,春意悄然而至。張平安在破奴城北,佔地五百畝的倉庫工地,滿意地看到工程進展很順利。按他的要求,倉庫修建全部都是用石料,連倉庫的拱頂都是他孫叔,磚窯新出的新磚瓦。
龍濤正帶領一幫,他速成班培養的娃娃兵。正清點入庫的糧食,張平安沒有打攪他。招呼親兵,騎馬朝陳掙在建的定戎城走去。
張平安今天穿了件,王家大姐和趙家二個女人,為他縫製的新皮袍。雖然張平安依舊不是那麼的英俊,合體的衣服,卻顯得精神。
張平安來到定戎城工地,看到陳掙忙得手腳不沾地。於是轉身去視察春季開荒準備,接近午時,他來到一處約三百多帳篷營區,看到一個約四十歲左右的灰衣漢子,正坐在地上,用磨刀石給犁打磨。他先是看了下週圍環境,後上前問道“大叔,有水嗎?我們口渴了。向你討碗水喝。”
這漢子聽見張平安的話後,放下磨刀石,轉身進帳篷裡拿出一壺熱水,一摞碗,邊倒水,邊對張平安問道:“你們是破奴軍巡查隊吧!”
張平安接過水碗,有些不解:“大叔,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巡查隊?我沒穿盔甲啊!按破奴軍的規定,巡查隊出行必須著盔甲呀!”
灰衣漢子過來給張平安的碗裡續上水。“我們小百姓哪裡知道這些呀!我看你這些隨從,都是和巡查隊一樣的打扮,而且都是孩子帶領。我才這麼一問。你還別說,這些孩子頭領,就是公正。要是有不守規矩的,不管是地痞、軍漢,輕則打鞭子,重的就砍頭。大傢伙都說咱們的大帥,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張平安這廝,閒來無事時,平身最愛聽人對他崇拜。一聽這話,來了興頭,於是追問:“大叔,百姓真是這麼說嗎?我怎麼沒聽說過啊!你給我講講好嗎?”
灰衣漢子看了一眼天色,對帳篷內喊道:“孩子他娘!給破奴軍的客人,拿點吃的出來!”
說完,轉身對張平安抱歉道:“對不住幾位,沒什麼好吃的,就是點雜麵粥,幾位將就吃點。”
張平安連忙擺手:“謝謝大叔!破奴軍的軍規是不準吃、拿百姓的。吃的我們都帶了。你和大嬸和我們一起吃吧!這樣我們還可以邊吃邊聊。大叔還沒問貴姓啊!家裡幾口人呀!”
灰衣漢子推託幾次,見張平安還是堅持。於是感嘆:“張大帥的兵,就是不一樣!草民不敢稱貴,我叫張河,家裡人少,就媳婦和兩個孩子!”
張平安讓人從馬背上取出皮墊、食物,好在快開春了,野地裡也不是太冷。張平安讓人給張大嫂,送了些肉乾,白麵餅。隨後和他聊了起來。
張平安道:“大叔和我還是本家,我也姓張。大叔的孩子看來都在破奴城吧!”
“還是託張大帥的福啊!我家最早在瀋陽,韃子破瀋陽時,我們一家跑得快,沒被韃子抓去。可我最小的孩子,沒死在韃子手裡,卻因為那幫天殺的潰兵,把我們最後的口糧給搶了。活活的給餓死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廣寧,給大戶人家抗長活,勉強度日。後來在太平堡,給大帥往破奴城轉運糧食,大帥給了一石白麵。我家才第一次過年時,有白麵吃。”
張平安點頭:“這事我知道。你們也算是,第三批來破奴城的百姓了。這次也是最早從廣寧走的人。”
張河些許得意:“那可不是嗎!到破奴城後,破奴城的陳先生,就讓我們把孩子早上送到張大帥的金狼營。管兩頓飯。我去破奴城倉庫幹活,還有糧食給!到新破奴城後,我家又分了五十畝地。這兵荒馬亂的,要沒有張大帥,咱老百姓真沒活路了!”
張平安聽完很是受用,接著追問:“有人欺負你們嗎!破奴軍要你們交二成的收穫,高嗎?”
張河更加得意:“誰敢!現在我家憨子,在金狼營學什麼測繪,說是學完後,進大帥的參謀部。連分管我們的里長,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的。要說收成交二成不高,那是假話。咱們不能和人家軍屬比。里長給我說了,我家憨子入伍後,給大帥的糧稅,就降半成。再說了,這些糧食大帥還要幫我們養孩子。大傢伙都覺得還能承受。里長還說,今年秋收後,我們多餘的糧食可以換牲口!”
張平安想了想道:“你說的那人是張漢吧!這小子不錯,人很聰明,讀書很用功,我看過他的製圖,和古新差不多。”
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喜歡外人誇自己家的孩子。張河對張平安更加熱情,問道:“你認識我家憨子?他上次回來說,他名字不好聽,大帥給改了!就是你說的張漢。你跟哪個統領的?”
張平安微笑道:“我資格老,誰也不跟!”
張河不信,搖頭道:“我不信!我聽我家憨子說,破奴軍資格最老的是魯德銀統領。除他外,孩子統領,就是許家兄弟和你說的古新。他沒說其他姓張的孩子統領。你,你,你。難不成是張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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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河隨即壓低了聲音,對張平安小聲道:“看在你認識我家憨子的份上,我提醒你。要是你冒充大帥,這裡的鄉親,非把你撕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