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
白陌堯突然抬頭,看向了雪無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師尊!!”
雪無痕落在大地上之後,直接雙膝下跪,此刻的他,已經褪去了瘋狂,只留下了深切的悲愴。
“兩年前,我取了你體內的雪魄,期待著能有朝一日,突破通妄境。本來已經成功了,只是可惜······”
白陌堯說著,輕輕一笑,似在自嘲。
“沒關係,我根本就不知道雪魄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你拿了他,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反倒是你,賜我一道千玄寒氣。我·····”
雪無痕連連搖頭,看著白陌堯的虛影,心中滿是悲傷的神『色』,他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晚上,在紫川內偷盜之時,遇到了白陌堯,那個時候,他便說了同樣的話。可那個時候,他似乎只顧慮著發洩心中的情緒。
白陌堯便是因為自己的臭脾氣,提前開始通妄悟道,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千玄寒氣是我的,我死之後,自然也就消散了。只不過該是你的東西,也應當要物歸原主了。除此之外,在這鬼谷之中,我還留下了傳承,但需要你修為踏入啟晦境,用雪魄之力方可獲得。這也是為師,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從此之後,你得做個男子漢,你已經長大了,要努力修為,爭取早日變得更強,不要讓你的漂亮娘,一直護這你。將來有一天,得需要你們,去護著她。”
白陌堯的最後一句,並非是說給雪無痕一個人聽得,也包括了葉塵和沐子陽,兩人雖沒有雪無痕這樣的師徒緣分,卻也算是親近之人。面對他的話,兩人紛紛應允,同時躬身一拜。
“師妹,師兄沒什麼本事,保護不了你,以後還是要靠你自己了。韓師弟的死,並非是意外,小心·····秦滄溟。”
白陌堯說著,身影愈發的虛幻,最終便化作了一抹白光,瞬間衝入了雪無痕的丹田之內,而後便再無蹤跡。
雪無痕當場發出悲愴的大呼,頭直接重重的嗑在了大地上之上,雙手十指緊緊的扣住地面,狠狠往下抓拉之下,拉出了十道深深的指印。他已對呂天涵恨之入骨,他現在已經沒有理『性』去考慮,呂天涵究竟是如何做到殺白陌堯這樣已經踏入通妄境的強者了。他只想把呂天涵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至於沐子陽,在聽到小心秦滄溟之時,心神一顫,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冷笑,其實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沒有辦法去證實而已,如今白陌堯也已經將此事說出,他便沒有理由再去顧慮其他東西了。
反倒是葉塵,看著身邊的兩個兄弟情緒的變化,心中很不是滋味。想要勸解,卻不知該如何說。
“他們的心中,已經漸起仇恨,有了仇恨,便再難擁有理智和智慧。小子,如若你身邊,愛你的人以及你愛的人,都一一離你而去,你會怎麼辦?”
妄老突然在心中提問,使得葉塵當即一愣,一時間,竟是沉默了。
“如若愛我的人,以及我愛的人都一一離我而去,那我的身後將空無一人,很孤獨,很苦澀。也許······我會把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不願再去面對其他人。”
葉塵低聲開口,但妄老只是在心中發出一聲輕嘆,卻並沒有再多說一句。
沈絡此刻已在原地盤膝打坐,開始療傷,她的傷,倒也並無大礙,只是需要把驚神劍氣一一『逼』出體外,耗費了一些功夫。
雪無痕沒有言語,如今的鬼谷,早已不成模樣,他找了一個坑,為白陌堯立了一個衣冠冢,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雪無痕從小到大也沒有父親,或許沐子陽把韓雲帆當成了父親,可他雪無痕會把白陌堯當成自己的父親。
沐子陽和葉塵都來到了他的身旁,幫他填坑。而後再看著雪無痕立碑,上面刻著尊師白陌堯之墓,不孝弟子雪無痕立。
筆鋒字跡都略顯潦草,但透著一股暗藏在心底的殺意,他恨呂天涵,他雖然不知道呂天涵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連白陌堯也可殺得,但這樣的人,靠的不僅僅是實力,更多的是算計與心機!
而若論心機,在雪無痕認識的人當中,呂天涵當屬第一位!雪無痕也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性』情過於魯莽,而且過於粗心大意。他不如葉塵果決,也不如沐子陽謹慎。甚至他覺得有些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