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五色祭壇。
葉凡的身影出現在那上面,面容之上滿是激動。
“我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葉凡的聲音如驚濤駭浪,迴盪在泰山之巔。
激動,便是曾經他被莫元贈送龍紋黑金帝鼎時也未嘗有這麼激動,二十多年的歲月啊,在星空那方遠眺地球,整整盼了二十多年,歷經無數艱辛困苦,生死磨礪,此時此刻,終於達成夢想了!
“師父,父親,母親,我來了……”
葉凡喃喃自語,看著遠處因為他突然出現而驚慌失措的遊客們,暗中勾連神紋,身影倏忽之間便消失不見。
“嗯,這是?”
葉凡剛剛運轉神力,立時便察覺出極大的不對勁,那是一種很雄厚滄桑的感覺,沒來由的令葉凡產生了敬畏。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聳入雲霄的大嶽,高有幾萬丈,蘊含著一股磅礴氣機,隱隱有些他昔日在北斗見過的不死山、大須彌山兩座宇宙本源神山的風采。
腳落在泰山一個寂靜無人的小山頭上,葉凡心中仍舊驚悸交加,本源神山,難道泰山也是這樣一座神嶽?
“山莫大於之,史莫古於之,古人誠不欺我也!”葉凡心中感嘆,諸般心念緩緩平靜下去。
地球是顆不凡的星辰,這點從熒惑古星上的大雷音寺遺蹟便可以看出來,那些流傳的上古神話人物未必不存在,甚至極有可能都是名震一方星域的大修士。
況且,就算這顆星辰上什麼都沒有,只要有他師父莫元在,那便是一方最奇異的神土。活著的人族大帝是什麼概念,那是打遍星空無敵手,鎮壓宇宙數萬載的蓋代英傑,大帝是世間底蘊最深厚的神藏!
這座小山清幽寂靜,除了峰頂的幾座竹廬外,便只有些花草樹木了。
有清風迎面而來,吹的山上草木嘩啦啦作響,葉凡看著這熟悉的景色,突然眼眶一紅,跪在地上,衝著那竹廬磕頭道:“不肖弟子葉凡,拜見師父!”
這裡是莫元的隱居之地,也是葉凡習武之地。可以說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曾被葉凡的汗水打溼過,是他築基的地方。
離家奔波二十餘載,驟然迴歸故鄉,饒是以葉凡的心境,也忍不住心情激盪,想要放聲大哭了。
梁園雖好,終非吾鄉……
北斗上固然有無數傳承,也數之不盡的道法神訣,有不死仙藥,有極道帝兵,可是終究不是葉凡的家啊。
生他孕育他的土地,是這顆蔚藍色的星辰,這裡有他的父母,亦有他的恩師,有他熟悉的人和風景,這些烙印在他的血脈裡,是縱然洗血換髓都磨滅不了的痕跡,是他心中最為重要的牽掛。
遠在崑崙成仙地的莫元在葉凡踏入這小山頭的第一瞬間便發覺了,雖然這座小山頭裡沒有留下任何神紋印記,但是卻被莫元遮掩天機,等同於從這個世上消失了,除了他們師徒二人,誰也到不了這個地方。
他看著自家寄予厚望的好弟子動情的模樣,忍不住暗暗嘆息一聲,近鄉情怯,便是高高在上如仙神,誰又不是呢?七情六慾,是禍根,也是人性,西遊大世界萬劫不隕落的聖人尚且無法做到斷情絕欲,更何況葉凡呢?
“來竹廬後見我。”
莫元的聲音跨越萬里距離,迴盪在小山上方,下一剎那,他的身影自崑崙成仙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