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魚了，賣魚了！”
一座熱鬧的集市邊上，莫元擺著魚攤，正在賣力的吆喝著。
他穿著窄袖袍，修著一撮白鬚，皺紋密佈，連背都是駝的，面上滿是風霜。
沒錯，他是個魚販子。
“莫老頭，這個月的攤位錢你打算拖到幾時！”
兩名身著黑色勁裝，一身彪悍氣息的大漢一臉不善的走到了莫元的魚攤前，厲聲喝問道。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賣魚的也不是能隨便賣的。
這個熱鬧的集市便是屬於這二人所在的幫派管轄，所有在這裡擺攤的人都要交納一定的錢財，謂之保護費！
莫元在這裡擺了一輩子的攤了，自然是熟知規矩。
不過這時他卻面露難色，道：“兩位小哥，可否寬限老朽一些時日，老朽昨日看病費了不少銀錢，如今實在是囊中羞澀。待這兩日賣些漁貨，再給兩位小哥補上？”
這是大夢萬古的第一世，他是一個出生貧寒之家的魚販子，家境清貧，辛辛苦苦打漁賣貨，也不過勉強維持生計，到老到老，竟然都沒娶上一房媳婦。
年輕力壯時還沒什麼，到了上了年紀，身體老弱，百病滋生，漸漸的就有些撐不住了。
不僅打上的漁貨越來越少，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積蓄也是因為看病日漸乾癟，前段日子生的一場大病，直接讓他散盡了家財，如今到哪去拿錢交這保護費？
“還寬宥，一月一交，這一月，你可是拖延了四五日！”一人臉色陰沉的道。
“請兩位小哥體諒，再寬限幾日，老朽感激不盡！”莫元彎腰躬身，賠笑作揖。
“只寬限一日，今日黃昏時，若再不補上，休怪我等不客氣了！”另外一名黑衣大漢冷冷的道。
說完這句，他招呼另外一人，轉身朝著別的攤位走去。
“呼……”
眼見兩人離開，莫元長長出了口氣，但面上愁容絲毫不減，這往常一月的保護費，抵得上他三五日的收穫，可現在一日便要他掏出來，未免太過於強人所難了。
“看來，只有找人借了。”
莫元搖了搖頭，將魚攤給相熟的魚販子看著，自己卻是轉身走出了集市，朝著外邊走去。
然而他這種一貧如洗的老朽，舉目無親，誰又肯借銀錢給他？
若是那精裝的年輕漢子，縱然身無分文，也有一把子力氣能活下去。他一個時日無多的老頭，家不過一棟破草廬，誰又能看得起他？
一直忙活到夕陽西下，莫元口舌都說幹了，卻只借來了五個銅板，還是人家聽的煩了，當打發要飯的一般扔給他的。
“莫老頭，你終於回來了！”
幫忙看攤的那個魚販子迎了上來，將一把銅錢塞到他手裡，道：“這是今日賣魚的錢。”
莫元掂了一掂，約莫七錢銀子，臉上愈發的苦了，不過還是連連道謝。
那魚販子離開集市，莫元當即開始收拾起魚攤來，只是還沒忙活兩步，耳邊突然傳來了個冷漠的聲音：“莫老頭，該交錢了！”
莫元心中一慌，抬頭一看，卻見白日裡那兩個黑衣大漢正站在他跟前三步處。
糟了！
莫元心裡暗暗叫苦，不過面上卻擠出幾分笑意，將手裡的一把銅錢遞了上去，道：“兩位小哥辛苦，只是今日生意著實不大好，只賣得七錢銀子，可否再寬限兩日，老朽定然會將錢都奉上！”
“七錢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