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九月,法真寺的朝拜日,每日都有人登雲山,三步一拜,九步一跪,虔誠朝拜。
若是以前,接受過現代思想的慕清秋是不會相信鬼神之說的,可是她一個經歷過生死,又在信仰氛圍中生活了幾年的人,有些事漸漸的也發生了變化。
至少,人死後是有靈魂的,或許還有靈魂的世界。
慕清秋突然有些疑惑。
她的靈魂和身體並不是原裝,臨時組合出來的生命,會不會有時限?
慕清秋忍不住心頭一哆嗦,這個話題有點駭人,這輩子她有等著她去找的姐姐,有需要她照管的弟弟們,她有完全掌控在自己手裡的人生。
兩輩子,終於活出點身為人的滋味,她可不想突然來個什麼莫名其妙的意外。
靈魂排斥,生命終止什麼的……
想想就糟心。
與其在未知中等待,還不如迎頭至上。
不是說法真寺是千年古寺嗎?那她就去千年古寺裡看看好了,要是她的靈魂真的不夠牢固,想來是受不住千年古寺的佛光普照的。
慕清秋想,她可以慢慢靠近,一旦感覺不妥,立馬撤退。
不過慕清秋也不是很擔心,畢竟她都來了十年了。
這些年旁的不說,竹山村桃花林的山神廟,她可沒少去。
山神廟跟法真寺沒法兒比,但被山神廟薰陶了那麼久,再去法真寺,想來即使佛光對她有影響,也不會直接把她給滅了吧!
兩日後,慕清秋與弟弟們加入到登山大軍中,只是他們並沒有像那些朝拜信徒一樣,三步一拜九步一跪。
雖是朝拜日,也不是所有人都跪拜著前行。
通往雲山山頂,幾乎聳入雲端的雲梯分了兩邊,都是朝拜者,一邊是虔誠的朝拜信徒,一邊如往常一樣,是去法真寺進香祈福的。
慕清秋姐弟順著進香人群,一路走走停停,足用了兩個時辰才登上山頂。
慕清秋家後是臥龍山脈,她打小就進山,登高望遠不在少數。
可是臥龍山脈與雲山並不同,臥龍山脈綿延千里,上面草木繁茂被厚厚的植被覆蓋,山路崎嶇卻少有陡峭,有博大廣袤之感,卻沒有氣壯山河之勢。
雲山,是座石山。
遠看雲山,雲山就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雕,硬朗拔萃、稜角分明。
尤其是晴空萬里時,雲層懸在山腰上,站在山頂,就好像踩上了雲端,登臨仙境一般,讓人的心胸隨之暢快淋漓。
石,看似生機無所依,卻有迎客松從山石間的縫隙裡滋生成長,在石縫裡紮根生存艱難,卻活的挺拔,無形中也成了雲山的標誌,成了一種象徵。
世人來雲山法真寺朝拜,有心願達成者,很難說的清楚到底是祈禱得了神佑,還是在雲山上被頑強生命洗滌了心靈。
慕清秋入鄉隨俗跟著信徒們焚香拜佛,金佛下磕了頭,並沒什麼不舒服。
從大殿裡出來,慕清秋嘴角的笑意滿滿的,心說:沉澱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古寺,都沒有對她造成影響,她還擔心什麼?呵呵,看來是她自個兒想多了。
法真寺的佛殿很多,慕清秋姐弟順著人群,這裡走走那裡看看,與信徒相比少了虔誠,卻多了幾分觀賞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