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的下頜和左後腿都破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下頜處的傷已經乾結,但毛髮跟血液沾連在一起,根本沒有好好處理。後腿上傷口泛白帶著幾分冰凍的霧氣,好像要結冰。
慕清秋翻出傷藥,還沒動手,小黑已經用它的小舌頭給媽媽療傷了,舔啊舔,聽說獸類的唾液中含有治癒成分。
大黑來了,慕清秋以為它會帶走小黑,還沒想好怎麼跟大黑溝通。
沒想到轉過天醒來,竟只看到小黑,屋裡院裡,角角落落,都沒有大黑的蹤影。
想起大黑腳上的傷,慕清秋微微皺眉,有點擔心,替小黑擔心。
幾天後就是年節,人類的春節本與野獸無關。但是慕清秋平白生出幾分感觸,她和慕清陽沒爹沒孃,琴悅也是孤兒,可慕小黑不是啊!慕小黑有獸媽媽,春節應該團聚。
這麼一想,慕清秋看著天色不錯,就拾掇著,打算帶小黑去找大黑。
慕清秋把小黑背在背上,小黑‘唔唔唔’委屈的直哼哼,它不樂意,小爪子一下一下的在慕清秋背上刨。
起初慕清秋以為小黑哪裡不舒服,就連著布兜把小黑整個抱懷裡,小黑立馬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精神滿滿心情好好,哪有半點不舒服?
慕清秋哭笑不得,這小傢伙咋就跟人一樣,還挑位置鬧情緒?
乾脆把裝著小黑的布兜背在身前,布兜是慕清秋無聊時讓郝平生教她做的,樣子像前世學生慣用的雙肩揹包。
自家用,也沒啥講究,啥也沒墊。屬於放下一灘提起一條形,只有塞滿上東西,背上身,才看的出是個雙肩包。
慕清秋把慕小黑哄高興了,慕清陽和琴悅卻不樂意了。
近來天寒,慕清秋基本沒出門,慕清陽和琴悅也一直被拘在家裡。最大的活動範圍是院子。兩個小傢伙見姐姐要帶著慕小黑出門,也想跟著去。
好話說盡,兩弟弟也似乎聽懂了。可這會兒要出發,又跟上來,小跟屁蟲一樣,慕清秋走哪兒跟哪兒。
慕清秋有點頭大。以前慕清陽雖然也黏她,但說啥都聽。可現在,兩個小孩湊一起,有樣學樣,一個不樂意。兩個就聚眾抗議。
這一發現讓慕清秋有點頭疼,仔細想想,竟感覺慕清陽似乎有點不高興。
是的。慕清陽跟琴悅一起玩兒的時候,挺好。可慕清陽事事都要佔個先,除了飯桌上爭不過琴悅,旁的什麼都要比琴悅要求多一點。
不對,飯桌上,琴悅顧著佔飯,慕清陽卻總會乖乖坐在她身邊,挨的緊緊的。
慕清陽想佔著的是她,和琴悅爭先,也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得到更過關注。
想到這些慕清秋有點自責,她忽略了一個三歲孩子的心情。慕清陽也是有情緒的,尤其是短短三年的經歷很不堪,沒爹沒孃,寄人籬下,長期被壓制欺負,連飯都吃不飽。
慕清陽其實很敏感,慕清秋費了那麼多勁,才讓弟弟漸漸變的開朗起來,怎麼忍心讓他再被心緒纏住。
唉!慕清秋心裡挺不好受,慕清陽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才有了安穩的生活,生活中卻多了個小朋友跟他分享姐姐的疼愛,小傢伙怎麼能沒有情緒,他要真的一點不在乎,恐怕該鬱悶的得換慕清秋了。
三歲,慕清陽還不懂得什麼是包容!什麼是謙讓!他本該被包容,被謙讓才對。
可琴悅呢!比起慕清陽,琴悅的身世更可憐,沒爹沒孃,沒名沒姓,從哪裡來的都不知道。
琴悅是不幸的,卻也是非常有幸的,先是遇到小哥哥和婆婆,婆婆和小哥哥相繼過世,又遇到了她。
或許正是因為不知,沒有目標沒有衡量,才沒心沒肺,保留了那份孩童的快樂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