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清秋不像是開玩笑,蘇孝文也沒僑情,當下指了幾個看上去相對較乾淨的,和他一起卸牛車上的棉被。
等棉被卸完放好,慕清秋又找蘇孝文打商量:“蘇大叔,我這院子挺久沒住人了,你看、你們能不能住在這裡幫我看宅子?也給宅子添點人氣?”
這話說的,但凡在古陽鎮待過的,誰不知道河道索命的兇名?一般聽到這裡,多半會認為慕清秋的真正用意,是拿他們當筏子、墊腳石,用來填命。
蘇孝文當下臉色就不好了,他看著慕清秋稚嫩的小臉,怎麼看都看不出絲毫惡意。
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能有多大心計?蘇孝文思索再三,終是抵著眾人的異議,點了頭。
也是,對於一幫有今天沒明天的乞丐來說,住在潮溼陰冷的草窩棚裡,再來一場大雪,可能永遠隨雪長眠。
本就活的不安穩,又有什麼好怕的?
俗話說,賤民命長!
他們活的夠卑微夠卑賤了,就算是河神爺,恐怕也可憐他們,不會找他們索命吧!
越想,蘇孝文越覺得這事兒可行,仔細想想好些年都沒聽過河道死人,或許河道已經不再是凶地兒了呢?
想到這一層,蘇孝文臉色緩下來,眼睛漸漸亮起來。
試探的問慕清秋:“你,你說真的?”說是幫忙看房子,但宅子是他們收拾的,裡面傢什一應都有,又添了新棉被,如果能在這裡過冬,就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季。
與其在草窩棚裡等死。還不如住過來,住宿條件改善,生活也有奔頭。
而且,想起眼前這位小姑娘平日裡的佈施,蘇孝文有種小人之心的羞愧感。
如果只是找人看屋子,何必將貧民區的人全部喊過來?怎麼想都覺得今兒這事兒,是小姑娘給他們的生路。
想到此。蘇孝文再無異議。重重點頭:“好!小姐真是菩薩心腸。”感激之情沒法兒形容。
說著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小姐真能做的了主?不知小姐何時要用這宅子?”
眼看著過冬有著落,蘇孝文心裡激動。但懸在嗓子眼的問題,憋的他不吐不快。
乾脆一股腦全問出來,這事兒必須得鬧明白,弄不清楚。萬一小姑娘前腳走,她家裡人後腳過來趕人。折騰是小,給扣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平白吃官司就不好了。
“這宅子是我的,我自然做的了主。至於什麼時候用……”慕清秋看了看眾人。微微笑著說:“放心,要用的時候會提前給你們打招呼。”
聽了慕清秋的話,滿院子的人。神色各異,有失望的。有目光堅定的,也有面帶懼怕的。
蘇孝文卻是暗暗心驚,好大的口氣,看著不過五六歲的小姑娘,會有這麼大一處屬於自己的宅子?蘇孝文不免心裡存了幾分好奇,不知道慕清秋家裡是做什麼的?
該說的說完了,慕清秋便招呼了愣在哪裡的劉黑牛與郝安生一起告辭。
劉黑牛感覺自己跟做夢的一樣,剛剛他沒聽錯?如此大的宅子,是慕清秋的?就算地兒不好,也是一處宅子啊!古陽鎮上的宅子,老值錢了。
回家後,張大成已經把小羽洗乾淨了。
給小羽洗澡的時候,張大成問了小羽很多問題,小傢伙一問三不知,不過張大成性子憨厚老實卻也不笨,慕清秋讓他將小羽跟慕清陽一起帶回來,他多少知道慕清秋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