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曉秋嚐了一點,沒有作料啥滋味都沒有,但僅是湯水的熱乎勁兒就熨帖了胃腹,渾身一陣舒服。
‘早飯’做好了,慕清陽還沒起來。
琴曉秋沒有急著叫弟弟起床,她又往鍋裡添了水,將鍋刷洗乾淨,完了再添上乾淨的水,灶膛裡添上火,一會兒工夫鍋裡的水冒起熱氣。
取來木盆舀出熱水,鍋裡只留一點,將盛滿窩窩灰灰菜湯的碗小心翼翼的放在熱水裡溫著,蓋上鍋蓋,這才端上盛了熱水的木盆進屋。
慕清陽睡的並不踏實,尤其是慕清秋早起離開後。
琴曉秋端水進去的時候,慕清陽偏巧醒來,正坐在炕上睡眼朦朦的揉眼睛,小摸樣看的琴曉秋心裡軟乎乎的。
”姐姐……”眼睛還沒睜開,就已經開始叫姐姐,揉了幾下突然緊張的睜開眼,看到琴曉秋,先是一愣,緊接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眼睛亮晶晶有了喜色。
”姐姐,姐姐!“一疊聲的姐姐叫著,小家往一骨碌爬起來就往炕邊上跑。
琴曉秋笑著應聲,心中最後那點疑慮徹底消失,她是慕清秋無疑了。
身份確定,整個人頓覺肩上扛起了膽子,讓她幹勁兒十足的責任感,心裡默默重申,一定要將弟弟養胖呼。
將木盆放在炕邊,給慕清陽洗臉洗手,反正炕上除了那個硬邦邦的被子啥都沒有,也不怕濺水。
看到小傢伙,琴曉秋心中不免又想起了這副身板的原主人,那個叫慕清秋的小女孩,她有些敬佩慕清秋。
才五六歲的小丫頭到底是如何面對如此窘迫的生活的?
慕清陽的手和臉雖然髒卻只是浮於表面薄薄一層,很容易洗掉的汙垢,可見每天都有清洗,環境雖差,小小的慕清秋卻在盡力的把慕清陽照顧好。
有些惋惜,有些不捨,那個丫頭一定是非常懂事,非常乖巧的孩子吧?
想到此,琴曉秋忍不住心中又喚了一聲:慕清秋?你在嗎?
……依然沒有絲毫回應,琴曉秋有點失望。
給慕清陽洗完臉,穿上破了洞的鞋子,一起去廚房,端出窩窩灰灰菜湯,小傢伙一見,眼睛立馬亮了,高興的就差流口水了。
於是,姐弟兩,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早飯’。
見小傢伙腆著小肚子滿足的樣兒,琴曉秋進山的決心更大。
昨天晚上慕清陽被嚇壞了,今兒要出門,首先要過的關是說服慕清陽。
琴曉秋很擔心,要是放在前世,憑她的身手帶個小娃娃不成問題,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即使一夜之後明顯感覺身體有力靈活,依然不敢冒險。
兩輩子才盼來的唯一的弟弟,她怎麼捨得小傢伙涉險?
慕清陽一聽姐姐要進山,緊張的抓著琴曉秋的衣服。
“……陽兒想不想吃肉肉?姐姐可想吃肉肉了怎麼辦?姐姐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姐姐進山撿到一隻野兔,有這——麼大,煮了好多好多肉肉吃,可香了,肚子吃的飽飽的……陽兒想吃嗎?”琴曉秋連比劃帶吹噓,惹的慕清陽眼睛亮晶晶的,但是抓著琴曉秋衣服的手,依然緊緊的不松。
“……那不去了,兔子被蛋蛋撿走算了。”琴曉秋佯裝十分惋惜,很自然的說出一個名字‘蛋蛋’,腦中冒出個挺圓乎的小孩兒臉,僅一晃而過。
“不給蛋蛋……”慕清陽突然皺著小臉,委屈巴拉的說道,聲音挺大。
琴曉秋一挑眉,蛋蛋?腦中那個圓乎的小孩?是誰?
管他呢!關鍵是突破口來了,琴曉秋立馬錶示很為難:“可是,姐姐不去,兔子不被蛋蛋撿走也會被別人撿走的,姐姐和陽兒都吃不得哇!”說著還學著慕清陽的樣子吧嗒吧嗒嘴。
慕清陽十分糾結,琴曉秋又加了一把火:“算了,讓蛋蛋拿去吃吧!我們就當,不知道好了。”
“不好,不給蛋蛋!”這次慕清陽的咬字比上次更加清晰,小小屁孩兒說起話來,竟帶出幾分氣勢來。
“那……怎麼辦?姐姐要是進山,兔子就是姐姐的,姐姐要是不進山,兔子就被蛋蛋撿走了。陽兒說,姐姐是進山還是不進山呢?”說完後琴曉秋才反應過來,她這樣說話,兩三歲的慕清陽聽的懂麼?
“那……”慕清陽有點著急,突然眼睛一亮,看著琴曉秋無比堅定的說:“我跟姐姐一起進山!”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在哪裡都一樣。
琴曉秋哭笑不得,慕清陽一副保護姐姐的小摸樣是怎麼回事?人不大,還挺有男子氣概的,恩,不錯,孺子可教!!
不過,琴曉秋是不會帶慕清陽去的。
竹山村後的山,並不是獨立的山頭,至少以慕清秋早起觀察來看,龐大的沒有邊際。
如此龐大,林木叢生,想來山裡一定生物繁茂,生擒猛獸也不會少。
昨夜黑暗中迫近的危險,就是從山裡傳來,明知道有連如今的她都無法面對的危險,怎麼可能同意弟弟同去?
慕清陽見琴曉秋不說話,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皺著小眉頭,突然眼睛一亮,焦急的說:“黑牛叔叔、黑牛叔叔……黑牛叔叔帶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