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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月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但是對於一家主的公公楚齊興,敬著又畏著。
久居朝堂,一身的威嚴氣度渾然天成。
孫尚月被請進書房的時候,下意識的捏緊了手心,眼底已然沒有了看賈氏時候的輕蔑神色,心裡存著緊張。
“兒媳見過父親。”
“不必多禮。”
楚齊興端坐在桌案後,看著起身的孫尚月,“找為父有事情?”
聽到相問,孫尚月一時有些難以啟齒。
到底還是深閨裡出來的女兒家,接觸到楚齊興看過來的眼神,就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來都來了,孫尚月還是硬著頭皮道,“父親,兒媳既然入了榮昌侯府的門,理應為母親分擔,母親也悉心教導著兒媳如何掌家,只是兒媳這身份,有些事情還要請教一個姨娘,兒媳覺得不妥!”
孫尚月自認自己說話很得體,但是她嘴裡的姨娘,畢竟還是楚齊興的姨娘。
楚齊興眯著眸子,明知故問,“所以你的意思是?“
孫尚月覺得自己說的夠明白的了,她也不相信楚齊興沒有聽懂,久居官場,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弦外之音?
孫尚月有些來氣,面上不顯,“兒媳的意思是,母親是當家主母,理應母親當家,不過兒媳知道,母親之前犯了錯處,惹了父親不喜,但是兒媳既然嫁進了榮昌侯府,自然會協助母親掌家的!“
“是你母親讓你來說這些話的?“
“是兒媳的意思。“
孫尚月以為她新進門,父親不會駁了她的面子。
沒有想到,父親是半分臉面也沒有給。
不過,她確實著急了一些。
“兒媳只是覺得,嫡母尚在,兒媳也已經入府,府中的事宜還要請教一個姨娘,實在不成規矩!“
楚齊興靜默的盯了孫尚月看了一瞬,看的孫尚月心底發毛。
“你說的對,確實不成規矩!“
孫尚月見楚齊興鬆口,心底有些得意。
“你先下去吧,為父知道該怎麼做。“
孫尚月心中鬆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彎起,福身施禮,“兒媳告退。”
孫尚月走後,楚齊興拿起寫了一半的奏摺,一氣呵成,如釋重負。
第二日,這奏摺就進了皇帝的御書房。
皇帝看著楚雲帆的名字,心中大詫不已,不過好在楚雲帆已經脫離了戰場,卸了戎裝,在帝安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一個文官。
不過他對榮昌侯府的成見更深了,晉王剛娶了楚雲樂,楚家軍的虎符卻沒有落到楚雲樂親哥哥的手裡,而是一個庶子承襲了侯位。
這在皇帝看來,那就是榮昌侯故意的。
或者說,是楚雲安的出謀劃策。
皇帝瞭解楚齊興,他膽小怕事,想不到這一層。
其實楚齊興也不傻,皇帝已經在打壓榮昌侯府了,不在乎多這麼一出。
楚雲帆承襲榮昌侯的手續備案,已經蓋上了皇帝的玉璽,做了檔案儲存了起來。
楚齊興也在府邸舉辦了繼承儀式,開祠堂,拜祖宗,念家訓,承侯印。
一番流程走下來,耗費了不少時間,期間還有賈氏的哭喊大鬧。
賈氏一直提防著病弱的楚雲塵,楚雲塵是嫡系正脈,是楚雲高承襲侯位的最大阻礙。
她盼來盼去,終於把楚雲塵給盼死了,認為她的高兒是板上釘釘的未來榮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