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牧看來,楚雲安就是因為手裡家業龐大,才更不懂賬目,因為細枝末節的具體事情都交由下面專門的人打理,到楚雲安手裡的,只是總賬。
看總賬和看細賬,差別還是很大的。
何況楚雲安剛回帝安城不久,接手家業更是半年不到的時間,其間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變故,哪有時間管賬做賬看賬?
寇氏和王牧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王牧的眼底寫著安心,寇氏就真的安心許多。
二人等候在側,看著楚雲安一一翻看著賬簿,嚴肅認真,瞧著倒是有模有樣的。
楚雲安看的細緻,一頁一頁的翻過去,花費了不少時間。
寇氏和王牧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等的時間久了,心裡就莫名的緊張起來。
就好像細沙在漏瓶裡摩挲,磨的人心發慌。
當最後一本賬簿落下的時候,王牧忍不住伸手擦了下額頭,竟擦下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這段時日二公子出仕,開銷多了一些,王先生賬目記的細緻,我看了出項說明,都是該有的開銷。”
聽到楚雲安這麼說,王牧心中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
“這些都是府內的收和支,鋪子和田莊的細賬,勞煩王先生拿給本世子妃瞧瞧,本世子妃如今管著世子的家業,到底還是初出茅廬不太懂,王先生是專業的記賬先生,多拿幾本給本世子妃瞧瞧,本世子妃也好借鑑學習!”
王牧一聽楚雲安說自己初出茅廬不懂賬,心中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對著楚雲安得心應手的回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各個店鋪的細賬都是在鋪面裡專人保管,府裡並沒有,世子妃若是想看,我這就命人去取來送到尚庭院內。”
楚雲安聽聞,抬頭看了王牧一眼,“原是如此,那倒也不必,看賬和懂賬是兩碼事,慢慢來,不急。”
說完,楚雲安起身走到了桌案前,看著寇氏道,“王先生不愧是老記賬先生了,記賬嫻熟細緻,寇側妃看賬就一目瞭然了,賬簿做的很好,行了,時候不早了,我就回了。”
送走了楚雲安,寇氏斂著眉頭回到賬房,詢問著王牧,“你說世子妃到底看出什麼來沒有?為何單獨提起二公子來?”
“夫人寬心。”王牧不以為意,“二公子殿試得了狀元,進了殿閣,一些打點都是必要的開支,這些賬目,我把二公子多拎出來,世子妃看的二公子的名字多了,提及也是正常,側妃娘娘不必擔心。”
“可是這數目上……”
“側妃娘娘不必多想,二公子朋友多,宴請聚會多,上下打點也都是必要,何況世子妃身上隨便一件簡單的首飾都是價值不菲,這些數目在世子妃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世人都知道,世子將世子妃捧在手心裡寵著,世子妃的及笄禮衣裙,世子妃的大婚喜服,單是這些只穿一次的衣飾華服都是無價之寶,這些賬簿上的價目,在世子妃的眼裡怕是還算小數目的。
寇氏一想,確實如此,稍稍放下心來。
回去的路上遇到尋來的淵王。
淵王有些怒目,“她去賬房做什麼?怎麼?她還想插手我淵王府的事宜?既然尚庭院不給進,另開府門,那也別進這淵王府!”
淵王的聲音極大,好像真能傳進尚庭院裡一樣。
“好了老爺,世子妃也就是隨意翻了幾本賬簿,什麼也沒有說。”
“她能說什麼?我淵王府的賬目,她還妄想查賬不成?誰給她的同意?”
“老爺!”
寇氏伸手給淵王起伏不斷的胸前順順氣,“氣大傷身,老爺怎麼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