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自縊吊死時,繩索向上壓,勒痕呈倒八字往上斜。
而如果是被人勒死後再吊上去,則會有兩道勒痕,一道是向上撇的倒八字勒痕,但是和自縊死的勒痕會輕淡一些。
人在自縊斷氣的那一個刻,會條件反射性的掙扎,或許是突然不想死但是來不及的,但多數是難受所致,所以勒痕會重一些。
而一個人若是斷了氣後再被吊上去的,不會掙扎,勒痕自然而然就輕淡一些。
而另一道勒痕,則會根據在後面扯著繩索的那個人的高矮確定。
就算個頭高的,想要一個人快速斷氣,則會將繩索置於喉嘍處,向後平拽,會讓對方快速斷氣。
而蘭春脖頸上的勒痕,置於喉嘍上,兩邊勒痕微微下撇,明顯的是被人先勒死,後吊上去的,且這個兇手比蘭春的個頭矮。
這個時候,南春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擺設,桌角擦邊動了一下,雖然被擺正,但是擦痕灰跡尚在。
桌子上的擺件針線等物件也歸於原處,但是蘭春有強迫症,就像做事情一樣,一絲不苟。
兇手明顯熟悉蘭春,那些個物件被細心的迴歸原處,且擺的一絲不苟,但是摔過的東西,總歸會有些許的殘次痕跡。
“兇手是福禧堂的人!”
南春可以確定,害死蘭春的,就是福禧堂的人!
因為這個人,太瞭解蘭春的習性,蘭春只照顧老太君,也就是安姑娘回府以後,才時常離開福禧堂去往安平閣。
不是日日相處的人,不會將一個人的習性潛移默化的記在心裡。
初淺抬頭看了說話的南春一眼,順便掃了一眼她手邊的桌子。
不是住在一個屋簷下,或許會注意桌角的擦灰,卻不會知道桌子上的東西是否被人動過。
因為那些東西被擺置的沒有任何問題,只有熟悉的人,才會注意到。
她能看的出來蘭春是被人勒死後將她吊到房樑上,做成自縊而亡的畫面,也知道這個人的身高比蘭春矮小,但是卻看不出來兇手來自何方。
而南春的這句話,無異於縮小了兇手的範圍,這就好辦了。
福禧堂內的下人本來就不多,老太君喜歡清靜,院子裡的都是一些得心應手的老人。
鄭婆婆自然不是,她雖然比蘭春矮,但是年歲已大,可比不過蘭春的力氣。
何況鄭婆婆現在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下床都很困難,不可能殺害蘭春,還將年輕的蘭春抱起來吊死在房樑上。
曼春和南春都比蘭春高,二人身架個頭差不多,又生的俊秀,才會取了差不多的名字進內閣伺候。
剩下一些灑掃的丫鬟,個矮胖瘦不齊,初淺一一檢查了一番,手心處都有老繭,卻沒有新痕。
再有就是負責花卉養殖擺放的雙兒。
她的手心處纏了紗布,隱隱還透著血紅,說是清晨搬花的時候不小心摔壞了花盆,撿拾碎裂的花盆時,不小心被割傷,這才裹了紗布。
“碎裂的花盆在哪裡?”
“已經清掃出去了,是老太君屋子裡的一盆黃百合,是有什麼問題……嗎?”
雙兒話還未說完,初淺的人影已經閃進了內室,那盆混了千菱草粉末的黃百合,果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