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後,姨娘踩壓,庶兄弟姐妹們欺凌踐踏,連下人都敢任意欺壓他們!
父親三年無食俸,她們所有值錢的物件都被搜刮走,每日裡的吃食都是清湯寡水餿饅頭,大姐姐剛剛沒了孩子,體弱無藥醫,瘦到脫型。
上有痴傻大哥,病弱大姐,這段時間,可謂是水深火熱,走在地獄的邊緣,七歲的楚雲竹,被現實逼迫著長大。
以前的楚雲竹分不清人心好壞,現在的楚雲竹,短短時日,經歷了人性百態,自然聽得出,楚雲安這是在教她經得住誘惑。
看著背影纖細,卻透著清傲魅力的背影,一時明白,只有將脊背挺直,才不會讓人肆意欺凌!
“小姑娘,走吧!”
剛剛還對著她疾言惡目的藥堂小廝,此時笑的一臉和善。
再看向離去的車駕,也許,她該給他們兄妹三人,找一個靠山!
楚雲竹帶著郎中一路從西角門經過,看門小廝立馬報給了新抬成的夫人李氏。
二姑娘楚雲香,小嘴一嘟,偎到李氏身邊,“娘,這還有錢請郎中呢,這三個賤人竟然在孃的眼皮底下耍滑頭!”
因為張氏暗害塵公子,爹被罰了三年的食俸,又恰逢田中收成不濟,日後別提置辦頭面首飾了,就是一件新衣都做不成,想想都憋屈的想哭,楚雲香自是恨極了張氏和她的三個兒女,都死了才好呢!
李氏也是目露狠意,“走,去絃樂閣!娘非讓這兄妹三人將骨頭都給我吐出來!”
郎中讓藥堂小廝將拿回來的中藥拿去熬,楚雲月小產沒有好好補身子,以至氣虛,開了一副補氣血的方子,讓楚雲竹每日去抓藥便是。
本想著讓楚雲竹買一些雞魚什麼的給楚雲月好好補身子,但是看著周遭的情景,別緻的院子,卻空無一物,有點家徒四壁的感覺,只能搖頭嘆息。
平民百姓都羨慕這些官家姑娘,只是眼前的這兩位姑娘和痴傻公子,過的還不如他們家中的牛羊。
他給過不少官家夫人和姑娘們看過病,混的這麼慘的,還是頭一次見,不過沒有暗中害了他們,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提著藥箱正準備離開,一個穿戴尚顯官家氣派的婦人,領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和一眾丫鬟婆子走了進來。
下巴高高的昂起,眉眼含厲,一瞧就是不懷好意!
郎中喚了煎藥的藥童離去,這種後宅是非,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一個婆子上前,將爐子上煮著的藥罐一腳踢翻在地,滾燙的藥湯濺到了蹲在一側聚精會神的看著爐中火苗滾滾的楚雲鬆手上,瞬間鬼哭狼嚎的痛呼跳腳。
楚雲竹聽到動靜,從內室跑了出來,見到摔碎在地的藥罐,眼眶登時紅了起來。
“那是我姐姐的藥,你個死婆子,不得好死!”
說著就抄起一側試火的火鉗子,往那婆子身上打去。
楚雲松的手背燙的紅腫起來,見著自家妹子要揍人,顧不得自己手背上的疼痛,忙的上前抱住那婆子的腰身,楚雲竹手中的火鉗子狠狠的就抽上了那婆子的小腿,痛的她一聲驚呼,‘噗通’跪倒在地。
“你個小賤人,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楚雲竹人小力薄,幾下就被那婆子搶去了火鉗子,那婆子後腳踢開楚雲松,舉著火鉗子就狠狠的往楚雲竹身上招呼。
楚雲香一聲冷哼,“自不量力!”
隨著李氏一同進了內室。
一進內室,楚雲香就嫌棄的捂了鼻子,看到床上躺著的奄奄一息的楚雲月,更是嚇了一跳。
這還是那個端著嫡女氣派的楚雲月嗎?雙眼烏青,整個人已經瘦到脫形,輕飄飄的,仿若下一刻就能去見閻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