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採蓮,見過小姐!”
採蓮的年歲明顯在所有丫鬟之上,瞧著已有二十,眉宇間盡是有著閱歷的幹練,在祖母那裡定然是個得心應手的人物。
楚雲安道,“你是這裡最年長的,我這安平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掌院之職,就勞煩你了!”
採蓮面色無波,俱是恭敬的道,“姑娘客氣了,是奴婢的本分!”
楚雲安點點頭,又重新看向藏住自己陰沉神色的凌微道,“這些下人的分配你擬好名單給採蓮過目便是!”
“是。”
這聲是,明顯不如剛才的爽利。
姑娘閨閣,除了貼身侍婢直屬主子管教,最大的便是大丫鬟,凌微以為楚雲安還是要看夫人眼色,敬重夫人的,沒有想到還是讓別人壓了她一頭!
不過採蓮是老太君派來的,楚雲安重視她也是應該,但是也沒有越於大丫鬟之上的閨閣掌院之說!
又在心中訝異,這安姑娘不是長在市井,粗魯上不得檯面?這世家閨閣禮儀,怎的如此通透?
一切安排妥當,蘭春才上前道,“姑娘,老太君請您去福禧堂一趟!”
楚雲安這才驚道,“呀!睡到日上三竿,都沒有早起向祖母請安!”
袁嬤嬤說過,世家姑娘,是要早起向夫人老夫人請安的。
蘭春笑道,“是老太君特意叮囑,姑娘若是未醒,就不必過去請安,何時醒來何時再去便是!”
初心打趣道,“蘭春姑姑有所不知,我們姑娘是個懶蟲,若是早起,便是要她的命呢!”
楚雲安睨了初心一眼,“師,世子說了,我在長身體,嗜睡正常!”
蘭春本是笑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楚雲安說著就向著安平閣外走去,是以沒有看到身後蘭春的臉色。
初淺見到緊隨姑娘出去的蘭春,眉宇微蹙。
福禧堂和安平閣就隔了一道抄手迴廊和兩道垂花拱門,很快就來到了福禧堂。
雖說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也見識到了榮昌侯府的恢宏氣派,百年世家積攢起來的家業,至今繁榮依舊!
楚雲安拎著裙角,一路歡快的踏進了福禧堂內,一進門,就看到了跪在院子裡奄奄一息的秀美女子,正是嫡長女楚雲柔。
她的額頭上還纏著白紗布,稱著蒼白的小臉愈發的沒有生氣,一雙眼睛哭到紅腫。
楚雲柔見到楚雲安進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湧了上來。
扯著哭腔慼慼哀哀的道,“雲安妹妹,我不是故意的,那屏風上的一針一線都是我繡上去的,送去安平閣的時候,我細細檢查過的,並沒有血跡,不知怎麼就……就,咳咳……,雲安妹妹,鎮閣禮見血是為大不吉,我……”
說著,很是愧疚的嚶嚶嚶哭了起來,很是可憐。
楚雲安抬眼看著天上日頭,已是正當空的午時,世家姑娘辰時就要起身請安,所以楚雲柔,應是跪了整整半日了,該是早膳都沒有用。
上兩日墜河,她身子本就虛弱,這又跪了半日,她這單薄的身子,隨時都能倒下。
楚雲安緩緩蹲下,盯著楚雲柔一雙淚眼朦朧的眸子,淡淡的道,“大姐姐與其在這裡哭哭慼慼的向祖母請罪,請求我的原諒,不如去好好瞧一瞧,那血跡是否真是你的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