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進來吧。”秦錦將人朝廳裡讓,這廳四面通風,窗戶一開,清風徐來。外面又有幾棵參天大樹遮擋著夏季的豔陽,顯得十分的清幽,更十分的涼爽。
等大家落座之後,侍女們送上了瓜果茶點。
“這裡比不得京城,沒有什麼冰窖,所以也沒藏了冰。”秦錦笑道,“好在後院有幾口深井,這些瓜果都是拿井水鎮過的,甚是涼爽可口,程世子和程姑娘可以嚐嚐看。”
“多謝郡主。”程燁欠了欠身。
大家說笑了一些話,談論了一點關於京城的風月。程伊荷十分的健談,巧語連珠,說的十分引人入勝,惹的秦錦都聽的十分津津有味。
程燁則不停的偷眼看著秦錦。
以前見秦錦都是覺得她華美大氣,而今日再見,又覺得秦錦別有一番風情在其中。
那是隻有成為了女人之後才會透出的風情。
豔麗的眼眉之中瀲灩著一種叫人銷魂蝕骨的淡淡感覺,不濃,但是足以叫人神魂顛倒,她的神態嬌憨可掬,介於婦人與少女之間,那眼底盪漾著的慵懶水波如同小手一樣勾著人的心魄。夏衣輕薄,布料又是上等的絲綢,完美的貼合在她柔軟圓潤又不失玲瓏有致的身體上,蜿蜒而下,無處不透著一股子女人獨有的柔和與嬌媚。
她斜斜的靠在軟墊上,以手托腮,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妹妹,碗間的碧玉鐲垂掛在手腕上,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閒適,從敞開的窗戶吹來的習習涼風。吹皺了她的一襲儒裙,宛若輕輕盪開的水波一樣。
這一切都叫程燁挪不開眼目。
對著這樣的泰和郡主,他覺得百看不厭。
想想這樣的軟玉琢成的美人兒,差點就成了他的,他的心底更是陷入了無限的唏噓之中。
“對了,殿下來了亳州之後可曾參加過一些詩會?”程伊荷暗中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哥,笑著問秦錦道。
“倒是不曾。”秦錦笑著搖了搖頭,“那種聚會以前京城就很多,我只是嫌麻煩,所以就算是在京城之中。也鮮少參加。”
秦錦說完,程燁就在心底默嘆了一聲。
程伊荷笑道,“鬥琴大會呢?”
“鬥琴?”秦錦道是來了幾分興致。“什麼意思?”
“郡主也知道我大哥痴迷琴藝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程伊荷笑道,“簡直就是一個琴痴,他聽聞這亳州城裡有不少精於制琴的工匠,所以就想著乾脆出個彩頭,弄一個鬥琴的大會,讓大家將最精湛的至親技藝展露出來。”
“這聽起來似乎有點意思。“秦錦笑道。
不錯,亳州這地方產一種烏色的桐木,用來制琴乃是良材。所以亳州雖然是邊塞上的大州,卻也有著琴鄉之稱。這麼想來,程燁這種琴痴,來亳州遊玩倒也沒什麼突兀之處。
原本秦錦還想著這兄妹兩個忽然來了亳州別不會是有什麼別的用意,但是聽程伊荷這麼一說,心底就釋然了。
程燁愛琴也是出了名的,這點是做不了假的。
“再好的琴也比過程世子手裡的奔雷。程世子對不對?”秦錦笑道。
說實在的,那奔雷的確讓她有點垂涎,不過程燁是個大琴痴,君子不奪人所好。所以她也只是羨慕幾分也就作罷了。
“郡主也知道奔雷?”程伊荷的眸光一亮笑道,“那可是大哥的心肝寶貝,走到哪裡都要帶著,我就是想碰也不讓碰一下的。”
秦錦拿著手裡的團扇,輕搖了一下,笑了笑,這是真的,就連去太皇太后出殯,這位世子爺都將奔雷隨身攜帶,可見一斑。
“可是臣的琴藝實在是配不上奔雷。”程燁好不容易能插上嘴了,不無遺憾的說道,“臣看這大梁地界上,能以琴藝與奔雷相襯的,唯有郡主。”
“我那不過是無聊的時候撥弄撥弄的,不能算是什麼本事。”秦錦笑道,她說的也是實話,前世被囚禁,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的,唯有鑽研鑽研琴技之類的東西了。
“郡主過謙了。”程燁的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緋紅,他怎麼都忘不了。那日秦錦所奏的曲子,好像天象晴雨都化成了她手裡的琴音,她就好像掌控這晴雨的女神一樣,琴絃便是她的神器。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程燁都覺得胸懷之中激盪著幾分激動的情緒。
“若是郡主有空的話,不如也一起來玩玩。”程伊荷馬上說道。
“可以啊。”秦錦這回倒是沒推脫開來,她原本對詩會什麼的沒興趣,但是會這鬥琴大會卻是覺得比較有趣。
見秦錦答應了,程伊荷略帶得意的看了自己兄長一眼,怎麼樣,還是她想出來的主意好吧,她就說郡主對那些詩會什麼沒興趣。
在京城的時候,她也曾刻意的打聽過關於秦錦的訊息,知道她是十分難請的人,京城之中盛會無一不想邀請秦錦前去,好撐撐場面,但是無奈這位郡主就是不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