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託大一回。”田夫人這才應了下來,“長寧。”
秦錦也算是在官場上滾了好多好多年的人,深知一些道理,看一個官的好壞,也要看看他的夫人,依照這田夫人的爽利和痛快,田凌多半是錯不了了。
秦錦在努力拉攏田夫人,蕭衍也將秦錦約了柔然人和大梁商賈的事情與田凌說了。田凌一聽,樂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來了之後,不知道處理了多少回柔然人和大梁商賈之間的衝突,每每雙方要麼不打,只要一打起來便是一定要頭破血流的,斷胳膊斷腿都是小事了,不死上幾個人,雙方都不肯罷休。
他對這個事情也是頭疼至極,只是前太守頒佈的法令,他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更改不了,所以即便他是約過柔然人來談,因為他做不了主,談到最後也沒什麼效果。
如今蕭衍來了,他是能做主的人,這下田凌就覺得自己有底氣了。
按照大梁的律法,若是一個州只有總兵沒有太守的話,那總兵便可以代行使太守職責。
大梁很多州都是由總兵說的算的。
田凌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有抱負的人,他想過很多,但是終究敵不過官場那一套,被髮來了坤州這地方,他曾經消沉過,但是他的阿靈卻是帶著他繞著坤州縣走了一遭,田凌被這裡的百姓之苦給深深的震撼了。從那以後,他就收起了其他的心思,一門心思的撲在了這裡。
這世上日子過的比他委屈,比他悽慘的人多了去了,至少他現在還是一縣的父母官,手裡掌握著這個縣裡所有百姓的榮辱興衰,那些百姓呢?從那以後,他就沉下心來,在這裡幹了下去。他都沒想過自己會升遷什麼的,這種窮地方,他又不是一個會貪墨的人,哪裡有多餘的錢財去送禮走門子,所以他想,就這麼安安生生的在坤州幹上一輩子也無所謂。至少他問心無愧。
如今蕭衍和他這麼一說,這就叫田凌看到了一絲希望。
上次在縣衙,蕭衍收了盧秉義的賄賂,田凌還以為這位京城來的大人大概也就是那麼個玩意兒了。可是今日,他聽了蕭衍的見解,頓時就感覺蕭衍不是他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大人若是有什麼想法只管交代卑職就好了。”田凌朝著蕭衍一抱拳,“只要大人的心是向著坤州百姓的,卑職必定鞠躬盡瘁。”
蕭衍微微的一笑,抬手拍了拍田凌的肩膀,“走吧,去喊夫人出來用餐了。”
等晚上宴席散了,田凌回到家裡,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弄的劉靈兒直拍他的後背,“你又是發了什麼瘋。”
“靈兒,我今日太高興了。我在這裡等了三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像樣的人來。”田凌笑道,“那位蕭大人非池中之物,我決定以後跟著他了。”
“說起來,他的夫人也是,我是見識少,但是也覺得蕭夫人是個骨子裡都透著金貴的人。坊間那些傳聞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教坊裡出來的人。真是瞎了他們的眼睛,黑了他們的心腸了。對了蕭夫人要和我姐妹相稱,她閨名是秦錦,讓我稱呼她為長寧,說是聽起來親熱。”劉靈兒笑道。
“等等?”田凌一愣,將自己的夫人放了下來,“你說蕭夫人叫什麼?”
“長寧啊。”劉靈兒笑道。
“大名。”田凌問道。
“秦錦。”劉靈兒說道。
“秦錦?”田凌頓時呆住了。
他當中瞭解元之後也入京參加過會試。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今的泰和郡主,閨名就是秦錦。那不光是靖國公府上的掌上明珠,更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擺在心尖上疼愛的人。
他們這些學子們當時還悄悄的去女學那邊等著,想一睹這位京城最最尊貴的郡主的芳容,可惜每次都離的太遠,而且人一從國子監出來,就上了靖國公府的馬車。那裡能看得到。
“怎麼了?”劉靈兒見自己的丈夫好像忽然被人點了穴一樣,奇怪的搖了搖自己丈夫的肩膀。“這蕭夫人有問題嗎?難不成真的如那些人說的是出身教坊?”
“呸呸呸,快別瞎胡說。”田凌回過神來,他也聽說了坊間的傳言,他正色對劉靈兒說道,“你可別跟著那些人亂講。這位蕭夫人,若是真的叫秦錦,又是從京城來的,我看她很可能是泰和郡主。”
即便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劉靈兒就是再沒見識,也知道泰和郡主那是一個尊貴無比的存在。
“不會吧。”劉靈兒愣住了,隨後就搖了搖頭,“泰和郡主對於咱們來說便好像是話本里面的人物一樣,怎麼會來這種地方,還下嫁了一個四品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