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盛裝打扮著。她穿著的是縣主禮制的宮裝,淺杏色的披帛曳地,裡面套著對襟盤扣的山河紋理裙,滿頭的珠翠,行走間如同弱柳扶風,叮咚作響,臉上的妝容也是經過了精心的修飾,豔麗而不妖,又帶著幾分端莊,正是也已經年滿十八歲的夏煙。剛才她為了不發出聲音,愣是僵直了脖子一動沒敢動,弄得她現在脖子後面好生的痠痛。她抬手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稍稍的活動了一下已經酸的發漲的脖子,冷笑了一下,“他上杆子喜歡有什麼用,人家秦錦可是牛氣的很,不要他。”夏煙輕蔑的一轉眼。
她這幾天入宮入的也勤快,為的就是多在蕭呈言面前露露面。
剛才她在鳳翔宮裡陪著皇后姑姑說話,就聽到皇后姑姑那邊的一個小太監過來回報,說是太子已經從南書房出來,朝著御花園的方向來了。
南書房在前朝,過來的路途比較遠,而皇后的鳳翔宮就在御花園的邊上,於是她就馬上拜別了皇后,匆忙的跑來御花園躲著,想要和太子蕭呈言來一個不經意的邂逅,給他一個驚喜。
這驚喜是沒給到蕭呈言那邊,是給了自己了。
讓她白白的聽到了剛才蕭呈言和秦錦的對話。
秦錦那死丫頭片子,居然還不待見蕭呈言,這是好事,但是夏煙卻總是覺得心底怪怪的,就好象中午吃飯上了一盤菜。是她的心頭好,她手不夠長,夠不著只能光看著流口水了,卻被離的近能夠到的人給嫌棄了,說那菜不好吃,要給倒掉是一個道理。
太倒人胃口了!
“那以後是不是就不用防著泰和郡主了?”她的貼身丫鬟問道。
“你有沒有腦子啊!”夏煙氣的一抬手拿尖尖的指甲直戳丫鬟的腦門,戳的她痛的要命,卻是一點都不敢叫疼,生忍著,“沒聽到太子對她是上了心了嗎?太子是什麼人?將來要當皇帝的!這世上還有皇帝弄不到手的女人嗎?”
想到這個夏煙就更氣了,覺得不解氣,又在自己的丫鬟手臂上擰了一把,看著她的臉都疼的發白,這才鬆了手。“以後說話過過腦子!”
蕭呈言不喜歡她,她明白。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蕭呈言。
如果夏煙現在去問秦錦的話,那秦錦絕對可以告訴夏煙答案。
夏煙曾經當著蕭呈言的面打過韓寶琴一個耳光。
這種小事。夏煙是絕對不會放在心頭的,但是蕭呈言會。
其實這事情也是上輩子秦錦後來才知道的,有一次蕭呈言喝多了,在她那邊破口大罵夏煙,數落著她條條的罪狀,其中最叫蕭呈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一條了,主要是夏煙那時候還什麼都不是,也敢跑去他的東宮撒野,韓寶琴不過就是端來的茶水太燙了,還不小心撒了點在她的手背上,燙到了她,她想都沒多想,反手就給了韓寶琴一個耳光,將人家的?血都打了出來。
這把蕭呈言給疼的……
蕭呈言對夏煙的印象就是在那一次完全徹底的崩壞的。她那一巴掌即便是打在東宮其他侍女的身上,蕭呈言也不會對夏煙有好印象,倒不是因為蕭呈言對自己宮裡的人有多好。因為蕭呈言很小氣,他的地盤只有他才能隨意的打罵別人。而夏煙什麼都不算,居然就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要是讓這樣的女人當了他的太子妃,還指不定要怎麼樣在他的頭上耀武揚威了。在這方面,蕭呈言還算是有點眼光的,真的選了夏煙當太子妃,他的日子就真的難過了。
只可惜夏煙不會去問秦錦,所以她這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蕭呈言給得罪了。
等秦錦走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又湊在一起商議了商議。
太皇太后是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你看看哀家這把老骨頭大概也是熬到了歲數了,你說哀家還能拖多久?若是哀家這麼一嚥氣,長寧就又要耽誤三年的時間。所以哀家也就想著,乾脆咱們也替長寧張羅張羅吧。你看如何?”
太后略欠身,“太皇太后不要這麼說啊。”
“你別粉飾太平了。”太皇太后笑著抬手搖了一下,“哀家能活這麼久。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但是長寧不能被哀家所耽誤。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況且,哀家與你將她養大,這曾外孫女婿總是要看上一面,哀家這心才能定的下來。”
“誰說不是呢。”聽太皇太后這麼一說,皇太后也點頭。“其實啊,兒媳這些日子,也是覺得心口總是發悶,叫太醫來看了幾次,他們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所以兒媳覺得是不是也快到時候了,先帝爺是不是也在召喚兒媳了。太皇太后啊,長寧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她若是要嫁人,萬萬是不能太委屈了。她脾氣性子都好,雖然說咱們答應了讓她自己找,但是也要替她長長眼才是。女孩子的這一生啊,就怕嫁錯郎”
皇太后說完臉色就有點灰暗,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在宮裡相伴多年,自是知道她又想起了先皇與那洗腳婢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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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何嘗不是呢?鬥來鬥去的,自己的丈夫倒是雙腿一蹬就沒了,獨留她一人在這塵世間浮浮沉沉幾十年的光陰。
太悲催了。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商議明白了之後,就開始著手張羅為秦錦選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