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秦錦笑道,“我又沒準備回壽春宮。”壽春宮是她母親在宮裡的住所,打從她被帶進宮養著以後,她就住在那裡面。
她是準備去抱大腿啊!
鑑於上輩子的悲催境地,所以秦錦覺得自己重生這一輩子,一定要做好三件事情,第一,堅決不嫁蕭呈言,跳進他挖的大坑裡面。第二,找個好男人,生一個屬於自己的猴子,以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一定一定要抱住蕭衍這條大腿!
如果說蕭呈言是她悲催人生的開始,那麼蕭衍就是她這一生不間斷的噩夢。
秦錦抬起手,拿帕子按了按額頭上稍稍滲出的細汗,她可是被他軟禁了整整五十年!
秦錦迤邐的拖著海棠夏裙的裙襬走在皇宮的小徑上。
她的腳上穿著的是上好湖絲製成的絲面薄履,手裡持著一柄湘竹為骨,秋香紗為面的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這麼扇著。
這是她上輩子多年以來養成的一個臭毛病,手裡總要抓著點什麼東西,這樣才能掩飾著她心底的緊張和害怕,好多年了,即便現在重生了,這毛病卻是作下了,改不掉了。
在靠近神武門的時候,她稍稍的停了一下腳步。
“快看看。我有沒有什麼不妥?”她轉身對跟在身後的折風和剪雨問道。
折風和剪雨再度將小郡主審視了一遍,同時搖頭,“回殿下,您十分的妥帖。”
今兒她穿著一件素白的團淡粉色海棠花的夏裙,裡面襯著蔥綠色的底衣,頭挽雙寰,各戴了一朵宮裡內製的絨花,雖然沒有華貴金銀寶石的陪襯,但是也將她整個人襯的如同剛剛剝出來的蓮子那般的清新可人了。她現在年紀尚小,還要再過兩個月才年滿十一。所以這樣的裝扮是最最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只是手裡的扇子顯得有點老氣了。
秦錦想了想,將扇子塞到了剪雨的手裡,“你替我拿著。”她又將那盤剝好的了葡萄給拿了過來,小心的在手裡捧著。
拍馬屁的第一要務是什麼?
要笑!
秦錦咧開嘴,覺得自己笑的有點猙獰,於是她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微笑自然了一點。
走!
她帶著折風和剪雨繞過了一道坎子門,來到了神武門前。再朝前,就要出皇宮了。
見她走來,神武門前的一眾侍衛們紛紛跪下行禮。
宮裡的女人不多,偏生走來的這位是年紀最小的,也是最不能得罪的一位。
秦錦叫了平身之後,目光就落在了人群裡面的一名身穿靛藍色侍衛服的青年身上。他站在侍衛的最後一排,微微的低垂著頭。不過即便如此,他在整整三排的侍衛之中還是十分的顯眼,他的身材修長,即便是在人群裡也不會被淹沒掉。秦錦壓制了一下自己心裡的忍不住稍稍的升起的煩躁與驚懼之意,臉上笑的如同一朵花一樣。
她上輩子活了七十多歲,早就在這宮裡熬出了一幅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想笑就能笑,哪裡心底記恨至極,臉上也能笑的叫人感覺到十分的真摯。真是應了當年太皇太后的一句話,能在這宮裡活到最後的女人,誰手底下沒點本事。秦錦覺得自己別的本事大概沒有,但是變臉的本事是練的爐火純青。
即便上輩子她抱著蕭呈言的兒子坐在金鑾殿上嚇的直哆嗦,也能在臉上表現出十分的安泰的表情出來。
輸人不能輸氣勢,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神武門當值侍衛的首領剛過來,就被剪雨上前一步給擋開,他尷尬的站在了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小郡主捧著一盤子已經剝好了皮的葡萄朝侍衛群裡走去。
她是連眼皮子都被朝他掀一下。
擋在秦錦面前的侍衛紛紛自動讓路,讓秦錦順利的走到最後一排。
“衍哥哥,天氣色,我剛才皇祖母那邊出來,帶來了西域進貢的葡萄。”秦錦瞪著眼睛說瞎話,這葡萄雖然是從西域來的品種,不過早在高祖皇帝那會就已經移栽到大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