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一直想要逃離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他這皇帝當的,就連自己的家都已經拱手讓人。
蕭呈言拿自己的頭重重的撞了一下馬車的車壁,隨後陰沉著臉,將車簾放下。
“宗主。”角狼再度來報,“似乎有人暗中跟上了蕭呈言的馬車。看裝扮是流寇之類的人,但是看身手卻一定不是流寇,咱們怎麼辦?”
“夏暘想要趁亂殺死蕭呈言。”蕭衍已經換過了衣衫。也是坐在一處民宅之中,清洗乾淨的蕭衍顯得十分的幹練精神,他微微的一笑,“夏暘想要做的事情,咱們就偏偏不讓他做成便是了。蕭呈言是該死,但是還沒到他死的時候。傳令下去,叫他們穿上錦衣衛的衣服,只要是夏暘的人假扮流寇想要刺殺蕭呈言,咱們的錦衣衛就出洞去救。反正要不惜代價,將蕭呈言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是。”角狼馬上再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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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好事哪裡有那麼容易的被夏暘就佔全了。
蕭衍等角狼出去之後,也?不作聲的坐在屋子裡,心底不住的盤算著。
秦錦坐在馬車裡,看了看外面,一片?漆漆的,只有雨絲不住的落下。
“夫人若是累了就睡會。”落雪說道。“有我在,不會有事。”
“是啊。”剪雨也將披風替秦錦拉了一下,怕秦錦冷著。這雨下了這麼多天,即便是春季了。還是帶著料峭的寒,這哪裡像是五月了,倒像是三月初的氣溫。
“能睡的著就奇怪了。”秦錦一笑,不過還是閉上眼睛來養神。
她的腦子也是亂七八糟的。
前世經歷過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想的東西少,哪裡能分辨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如今重活一次,嫁給了蕭衍,才知道西北流民之亂這件事情根本就是蕭衍在暗中策劃的。
她記得前世,流寇入京之後燒殺搶掠,女,無惡不作,難道這些都是蕭衍授意的嗎?
曾經自詡最瞭解蕭衍,但是秦錦真的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也看不透蕭衍了。
雖然說一將功成萬古枯,可是那些婦孺又是何等的悲慘無助?蕭衍的手下如何能下的了手?
秦錦略覺得自己的心頭有點煩悶,她難過的別開了臉,將臉頰藏在了暗處,不想讓落雪還有剪雨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這麼想是有點矯情。但是她還是覺得難受。
馬車在雨中急奔,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秦錦都有點迷迷糊糊的想睡,忽然馬車的速度減緩。
“怎麼了?”秦錦睜開眼睛,問道。
“好象是有事情。”落雪說道,她挑起了車簾稍稍的看了看外面。“是太后的車在前面停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秦錦問道。
剪雨打發跟在車邊的御林軍去問。不一會那人回來稟告道,“陛下的車隊跟在後面遇刺了。不過訊息傳來的時候,陛下已經脫險,有一隊錦衣衛殺出來救下了陛下。太后正停車嘉獎那些錦衣衛。”
“哦。”秦錦點了點頭。
關鍵時候還是自己大伯父的手下頂用。
馬車的車隊只是稍稍的停了一會。便開始啟動,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車隊才在一處鎮子上停下。
鎮子裡的人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做什麼的,只見到呼呼啦啦的來了數十輛烏木華蓋馬車,還有不少的護衛,不知道是哪一家大戶人家出遊,這等的氣派,這種盛況也難得一見,紛紛出門看熱鬧。
因為是逃命。昨天又被人刺殺過,所以太后下旨,將所有帶著皇家標記東西全數取下,御林軍全數將制服反穿,不讓人看到上面的紋繡圖案。所有宮裡出來的太監皆不準與外人交談,免得暴露了身份。與外界的採買以及交涉全部由各宮帶出的老成持重的嬤嬤前去。
對外也只說是京裡逃出來的大戶人家。
經過了一晚加半天馬不停蹄的狂奔,這些人都是在宮裡養尊處優的,如今是又冷,又餓。還睏乏。鎮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棧,全數被宮裡人佔了。
才一進了大堂,夏煙就馬上跑來了太后的身邊,“姑母,咱們可怎麼辦?”